重生之沉云奪日_分節閱讀_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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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祺日一開始在知道了手里牽著的娃兒并非三叔的杰作之時,內心里還是大大地卸下沈重的感覺的。不過在下一刻,他終於被自己的傻逼舉動弄得連頭也不好意思抬起來了。 任筠雅算是第一次和青年正式打上照面,一雙美眸在弟弟和侄兒身上轉了轉,帶著幾分訝異地侃笑說:“三弟,這會兒總算是有人能治治你了?!?/br> 任三爺估計沒料到自己差點晚節不保,臉上那模樣也不知無奈還是覺得冤枉。 任筠雅離開的時候,是由青年親自送到大門的。 那個孩子一直走在母親的後方,安靜的模樣讓人覺得有些過分乖巧。在任筠雅回頭跟青年道別的時候,他也只是穿好鞋子站在後方,黑曜石般的眼眸低低地垂著,愣是從剛才沒發出一點聲音來。 “我打算把工作室都挪回國來,這段時間都會待在這里?!?/br> “那好,改明兒姑姑您一定要回來這里一起吃頓飯?!蓖蝗欢嗔藗€端莊典雅的長輩,任祺日難免還是覺得有種超現實的感覺。再說,這一見面就出了這麼大的糗,這可是要他老長一陣對這姑姑抬不起頭的。 “瞧你這別扭的,我也不習慣讓人這麼叫我,就跟別人一樣叫我Wendy就可以了?!比误扪欧路饘@個有些靦腆溫和的青年也是頗有好感的,禁不住多說了些話,天知道那個老繃著臉撐面子的大哥,能生出這麼個溫水般的兒子。 “這可怎麼行?”任祺日有些為難地笑笑。 姑侄倆又客套了幾句,隨後在任筠雅帶著孩子轉頭出門之前,青年忽然在玄關矮下身來。 “等會兒?!敝灰娗嗄暝谘澏道锊恢椭颤N,接著手里就多了幾顆包裝鮮豔的糖果。這些糖果是他藏在兜里的,平日在何馨鬧騰的時候就當殺手锏來使。 他輕輕拉過男孩的手,將糖果放在那小小的掌心中。 “以後再過來……叔、叔叔這里玩,好不好?”照輩份來說,其實應該算是他表弟吧。但是,這表哥的稱呼要是說出口的話,怎麼都有種裝嫩的感覺。 男孩對著眼前的青年眨了眨眼,然後有些怔怔地看著手里的彩色糖果,稚氣的臉蛋似乎帶著一絲訝異的神情。 “小安,怎麼不跟叔叔說謝謝?!比误扪拍樕系男θ莶蛔?,輕聲地喚了一下兒子。 男孩的手心漸漸收攏,看了看mama的表情之後,才對著青年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接著就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帕子,動作小心地把糖果給包起來。 任祺日瞧著眼前那就像是縮小了幾號的任三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惹人憐愛的小腦袋。 然而,在送客之後,任祺日總算又再次想起了自個兒沒頭沒腦捅下的禍,以至於他在這一天里,都沒這臉和自家三叔的眼神正對上。 等到了深夜,青年感覺到有人在幫自己拉著被子的時候才睜開眼來。 男人的動作停滯了一下,他似乎認為是自己把任祺日給吵醒了,還跟過去一樣地伸手拍了拍青年的掌心,仿佛任祺日還是當年那只能用手掌抓住他的手指的小娃娃。 在任三爺眼里,任祺日不管長得多大了,都還是他的祺祺。這點是一輩子都不會變的。 “三叔?!痹谀腥舜蛩銖拇策呎酒饋碇?,任祺日睜開眼及時拉住了他。 任祺日原本是想要為白天的事情做些解釋的,但是在正對著自家三叔那跟深潭似的雙眼時,他總覺得自己的羞恥感又飄到了爪哇島去了。 不得不說,任三爺還是很理解侄兒這種時而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糾結的本性。雖說這事兒上他才是被冤枉的,也本該是由他來糾結無語的,但是任祺日這性子卻也是他所喜愛的一部分──或者說,從過去的到現在,任祺日這個人從里到外任何一處對任瀟云都有著致命的吸引。 任祺日坐了起來,也許是燈光太溫和的緣故,連帶著男人的氣息也跟著柔軟起來。不過任祺日心里是很清楚的,外人老覺著任三爺總是那般地飄飄欲仙、不食人間煙火似的,但是他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也和他們一樣,也是會難過、也是會開懷微笑、也是、也是很溫柔的。 “云……”青年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掌心,垂著眼,也只有在他們兩人的時候,他會這麼喚他。 “我不是不相信你?!?/br> 這種感覺就像是做錯事要跟班主任認錯一樣,任祺日一個表面奔三、精神年齡接近六十的男人,一時之間也不禁有些臉紅。他撓了撓發熱的臉,小聲嘀咕似的說:“就真的,我真沒想到那會是──”他頓然xiele氣,“總之我以後不會這樣了?!?/br> 任三爺原先還以為任祺日要與自己長篇大論地解釋來著,沒想到祺祺三兩句就這般完事了,這會兒也不知是不是骨子里的一點壞心眼作祟,他難得開口低聲說:“如果是真的……你會怎麼做?” 任祺日白天還為這事糾結來著,這下子要答起來也特麼順口:“還能怎麼做?孩子才多大,當然不能不管。再說,沒爸爸的小孩是很難過的,那感覺我知道的……”任祺日也許是想到了兒時的回憶,說實話,他對任瀟洋的感覺是很復雜的。他對父親是有些記憶的,但是自從那一些不堪被揭發之後,過去所有的美好如同蒙上了一層暗影,怎麼也揮之不去。 男人也垂著眸,他靜靜地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心,過了好一陣子,平靜地扯著不大利索的嗓音道:“三叔……不會的?!彼徛嘏c任祺日額頭相倚,異常認真說:“只有祺祺,一直都是的?!彼M醚哉Z來表達他長久以來的等待,無論是哪一個世界,他的生命由始至終都是為了眼前的這個人而存在的。 任祺日完全取代了他對生存的執著,可以說,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茍且殘喘地用藥物支撐著自己,只為了從上天手里爭取多一秒種能多瞧他一眼。 任祺日讓男人的那幾句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有些傻氣地笑了笑,突然想到說:“三叔,你小時候什麼模樣的?是不是跟姑姑兒子一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