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霎時間,族人的哀鳴傳到了赤訣的耳中,他帶著其他受傷的族人極速后退,警惕的看著帝闕,質問道:“你們還有底牌???” 帝闕早已放棄使用武器,完全是運用冰凍能力還有蠻力,將那些惡心人的觸手全部撕碎了。 在強悍的人也會感到疲憊,帝闕抬手抹去臉側的血跡,眼神幽暗,“我一個,就足夠了?!?/br> 只要把他們都干掉的話,鶴辭他們就會安全了。 帝闕緩緩抬頭,發現赤訣震驚的眼神不似作偽,他微微偏頭向后看去。 視線中,那只巨型烏賊不斷的扭動抽搐著,而他只是倒刺被鶴辭握在手中,居然完全掙脫不開! 就在那大王烏賊的掙扎逐漸微弱時,鶴辭手中的種子忽然開始生長,眨眼間便長出一大片翠綠的草葉。 鶴辭忍著身體超負荷的不適,松了一口氣,他成功了,也終于知道了自己的異能是什么了。 生命力。 鶴辭來不及多想,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鶴辭…” 帝闕把鶴辭牢牢的抱在懷里,握著他抓住倒刺的手腕不住地安慰他,“沒事了,沒事了,乖,松手啊?!?/br> 現在帝闕已經分不清發抖的是自己,還是鶴辭了,因為他安慰鶴辭的話語,都帶上了顫音。 在那大王烏賊失去生命特征的一瞬間,鶴辭終于松開了手,卻只來得及留下一句話,就暈倒在了帝闕的懷里。 “這是琥珀里的種子…” 鶴辭隱約知道他的能力是可以增長的,但他現在的能力太弱了,只能讓自己暫時的變成一個媒介,抽取一方的生命力,再給予另外一方。 好在他賭對了。 只是鶴辭完全不知道帝闕被他這暈倒嚇成什么樣子。 看著鶴辭臉色慘白倒在自己懷里,還以為他出事了,帝闕嚇得心跳都要停了。好在…鶴辭只是昏睡過去了。 昏睡中,鶴辭依舊死死的握著那顆種子,帝闕掰又掰不開,只能這么把他和那蔓延出來的草葉一起抱在懷里。 冷靜下來的帝闕一轉身,灰角正帶著許多的人魚從深海處游了出來,一些把赤訣他們圍住,一些則四散游開了。 只有灰角直接游到了帝闕面前,不等他開口,帝闕搶先一步壓低聲音,嚴肅道:“我們是正當防衛?!?/br> 第37章 灰角一聽這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他們那一族是活該,還以為你是軟柿子呢,只是…小企鵝這是怎么了?” 帝闕攬著鶴辭的肩膀,讓他安心的靠著自己,無奈的嘆氣道,“…睡著了?!?/br> 灰角高懸的心終于落了回來,“沒事就好!” 很好,八爪魚還沒把事情鬧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等等! 灰角忽然想起赤訣的慘狀…他可能是想搞事,只是踢到了鐵板,腿斷了。 赤訣這次領了七個族人來偷襲帝闕,現在灰角可以確認死了一個,兩個生死不明,剩下的包括赤訣,都處于重傷狀態,觸手斷了大半,有的甚至都神智不清了。 這片海域,已經被他們的鮮血染紅了。 灰角在來的路上還十分擔心帝闕的安危,可到了這就直接傻眼了。他真的沒想到,帝闕能…這么厲害。 這還只是在海里,如果回到了岸上… 灰角神情柔和了不少,“真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你才對?!?/br> 帝闕抬頭看著他,有些疑惑。 “感謝你愿意站在我們這邊?!?/br> 帝闕沒什么反應,因為對他來說,誰做?;势鋵嵍紵o所謂。 只要足夠公平。 灰角糾結了一下,還是捧出了一個包裹,“咳,這是鮫綃織的衣物,本來是我取來準備送給小企鵝做賠禮的……” 這可是他在鮫綃那說盡好話才換來的,為此他還“屈辱”的答應了給鮫綃跑腿! 可這個時機不是很好,這東西拿出來也根本無法彌補人家了,只能算賣個好。 看出帝闕沒什么精神,灰角也不磨蹭,直接把那包裹交到帝闕手上,安慰道:“我已經派人去尋找你的族人了,會盡力為他們治療傷口?!?/br> 帝闕微微揚眉,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沒有推辭,替鶴辭將那包裹收到了本源空間,“…謝謝?!?/br> “應該的應該的?!被医窍肓讼?,覺得有些話還是得說,他認真的看著帝闕,“我沒法當場處決他們,不過米伽羅已經往回趕了,三天內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br> 不遠處的赤訣還在徒勞掙扎,帝闕本想湊過去嘲諷幾句的,可一想鶴辭還靠在他懷里…還是算了。 可赤訣卻像是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他無法接受自己居然會敗給帝闕,“帝企鵝!我記住你了!等我傷好了,我一定…” 赤訣話還沒說完,肩膀處就又被一道冰刃貫穿了,赤訣疼的一時失聲,周圍的人魚再次把他壓制住了。 灰角:…… 這人要是想找死,真是誰都攔不住。 帝闕收回扔出冰刃的手,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希望,他不要再出現了?!?/br> “當然!”要說灰角之前是因為帝闕的武力值想和他打好關系,現在倒是有些真心想要交好了。 只是灰角做夢都想不到,帝闕不生氣,是因為他完全沒有把手下敗將的狠話放在心上。 帝闕對赤訣的評價很低,空有巨大的身軀,不會運用也沒有特殊能力,所以整體來說,不強。 要不是因為現在?;实娜藖砹?,總得給個面子,赤訣早就… 帝闕知道這件事暫時不需要他了,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不如回去看看族里的情況。 他將鶴辭打橫抱起,準備告訴岑譽一聲就離開。 只是隨著他的動作,那被鶴辭握在手里、已經有一人高的碧綠草葉在海里晃了晃。 才注意到了這抹綠色的灰角愣了一下,隨手捉住一片,仔細的觀察了半晌:“你這哪弄來的?” 沒人回答他。 灰角一抬頭,正對上了帝闕森冷的眼神。 “我…”他一驚,馬上松開手,給帝闕看他空無一物的掌心,“我沒惡意,就是…覺得稀奇!” 帝闕沒說話,抱緊鶴辭,和灰角拉開距離,實力表達“離鶴辭遠點”。 灰角哭笑不得,他確定那綠葉上有些青色的小花混在其中,而根部則在…小企鵝手里!? “這是,祝余吧?”灰角忽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帝闕聞言,虛握著鶴辭的手腕,認真的低頭看了一會。 “帝闕族長,是不是???”灰角想摸又不敢摸的手,在綠葉旁蠢蠢欲動。 半天沒說話的帝闕忽然偏頭看向他,一本正經的問道:“祝余是什么?” 灰角…他沒忍住,笑出了聲。 大哥,不認識你看那么半天,是在看什么??? “咳,相傳這個祝余草,食之不饑,久食不老,但我還真沒見過…”灰角話還沒說完,那疑似祝余草的植物忽然再次生長,數量劇增! 眨眼間就長到原先的二倍有余。 帝闕第一時間就去握住了鶴辭握緊的手掌,想讓他松手,只是還來不及用力,鶴辭就在他懷里變成了…巴掌大的小企鵝!?? 一頭問號的帝闕條件反射的把鶴辭撈在懷里,愣了半晌。 這種形態的鶴辭,絨毛在水下被打濕后十分難受,昏睡中翻著小身子在帝闕手中掙扎,驚得帝闕趕緊捧住他游出水面。 “帝闕!誒!”灰角攔不住他,眼看著對方游出水面,他只能認命的向下游去,抓住了那株還在下沉的祝余草。 等他冒出水面時,帝闕已經攀上了臨近的冰川碎塊。 絨毛被海水打濕的鶴辭又冷又涼,可他昏昏沉沉的又醒不過來,只能哼哼著表達自己的難受。 帝闕聽著他虛弱的啾啾聲,伸手想將他絨毛上的海水擦掉,可他自己本身就沾著水,結果越擦越亂! “我來看看吧?!被医强此@手忙腳亂的樣子,給鶴辭檢查了一下,順手除去了水氣,“生命特征正常,看起來就是睡著了?!?/br> 帝闕眉頭微微舒展,“多謝?!?/br> “舉手之勞?!被医前雮€身子浸在水里,努力回憶卻發現他從沒見過進化后還能返退成幼崽的,“這…小企鵝是什么能力???” “難道他這樣是力量使用過度了?”灰角摩挲著下巴,什么能力會有這種后遺癥呢? 帝闕眼眸微垂沒有回答,他取出一塊綃紗包住鶴辭,托在懷里。 這時岑譽也從水中躍出,他勉強勾了勾嘴角,卻遮擋不住眉宇間的憂愁,“處理好了?!?/br> 他這么一打岔,灰角也發現帝闕沒有回答他,識趣的不再糾結。 帝闕小心的捧著鶴辭,對著灰角微微頜首,“就此別過吧?!?/br> “等等!”灰角抬手將那已經長到好大一叢的祝余草扔向帝闕,“你把這個忘了?!?/br> 看著帝闕離去的背影,灰角慢慢沉入水中,游入深水處,一抹綠色隨著他的動作在陽光下一閃而過。 他手中握著的正是一小截疑似祝余草的植物。 到底是不是,還是要回去研究一下,才能下結論。 碧藍的天空只有幾縷白云,明媚的陽光撒在碎裂成數塊的冰川上。 帝闕看著不再熟悉的場景,一時間不知道要往那邊走。他摩挲著鶴辭的絨毛,眉頭緊皺。 鶴辭為什么會突然變成幼崽的樣子…而且這比他第一次見到的鶴辭還要小。真的是鶴辭能力帶來的后遺癥嗎? 岑譽站在帝闕旁邊,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你怎么還在這?”感受到他的視線,帝闕詫異的偏過頭。 “我想不通,之前我到底是怎么做到…和你打架還能活下來的?!贬u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