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卷心菜被摸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又很受用這種關心,它常保持聯系、關系比較親近的玩家不止左纓一個,但卻只有面對左纓的時候最放松,也只有左纓會用這種態度對它,就像好朋友一樣。 不過它心里也有幾分異樣,它感覺左纓變得溫柔了不少,難道是因為去過那個副本,母女和解了? 它吐文字泡泡:“今天的事只是小事,但背后明顯有菜在搗鬼,唉,你知道嗎,游戲發展不好的話,會被注銷除名的?!?/br> 偌大的游戲就是一團巨大的能量場,管理者的職責就是梳理這團能量場,將其變成一個能夠保持優質產出的地方,而它們這個能量場因為恰好撞上了地球全面衰敗的時刻,便引入了地球人進來作為大量勞動力,承擔起整個能量場的運轉。 它們這些菜菜制定規則、引導大方向,人類玩家輸入自己的行動力,能將游戲發展紅火的話,玩家得到生存物資,菜菜們收獲kpi,那就是共贏的結局。 而對于游戲的上級,游戲需要定時上交梳理轉化后的精純能量,以及一些有戲劇性觀賞性的任務剪輯、玩家相處日常之類的物料,作為上層物種們的娛樂消遣所需,這些都是優質產出。 但其實菜園子已經發展得不好過一次了,不過它們爭取到了重啟的機會,這次再失敗的話,那就全玩完了。 它們這個游戲注銷了,其他游戲冒頭的機會就大了,所以對家派遣間諜進來一點都不奇怪,但卷心菜還是覺得有些煩心哦,非要搞這些鬼把戲嗎,大家各憑本事不好嗎? 相比之下,出于嫉妒、不服氣、想得到更多kpi而要把它搞下去的紫甘藍都顯得可愛了起來。 莊襲目光一凝:“注銷除名是什么意思?” 咦?它不知不覺說了這種話嗎? 算了說就說了吧,這兩人也不是會到處嚷嚷的。 卷心菜:“就是整個游戲會‘噗一下’不見掉啊,你們以后就只能呆在現實空間里?!?/br> 莊襲和左纓對視一眼,兩人神色都嚴峻了起來。 就現實中那情況,所有物體都毀壞了,高樓大廈都快倒光了,要不是又游戲里的物資支持,所有人都已經變成尸體了。沒有菜園子游戲,誰都要玩完。 莊襲沉聲問:“是什么菜在作亂?不能除掉嗎?” “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啊?!本硇牟丝鄲赖鼐碇巳~子,“今天能毀掉一個副本,明天就能毀掉兩個三個,越是高級的副本一旦被毀掉,釋放出來的能量破壞力越大?!?/br> 左纓問:“那有對策了嗎?或者我們能做什么嗎?” 卷心菜葉子一抖:“你真的愿意幫忙嗎?” 莊襲看了它一眼,眸光微動,有點摸到脈了,這家伙就是帶著目的來的吧? 談事就談事,還要先賣個慘,有心情繞這么一大個彎,看來事態還不是很嚴重。 左纓:“當然?!边@也是關系到她生死存亡的大事啊。 卷心菜從門板上飄起來,吐出一串可可愛愛的字體:“那你幫我帶帶小副本吧,就像這塊門板一樣,讓它們到你這里來接受一下正能量的感染,這樣就可以早點上崗干活啦~~” 對家破壞一個副本,它馬上扶上去三四五六個,看誰的速度快!哼哼!而且開副本容易,想要破壞副本卻不是那么簡單的,尤其越是強大的副本越難攻破,這次是沒有防備,它已經叫技術菜給所有副本升級屏障啦! 第86章 魚塘副本里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一扇矗立的門板, 比如一個種著生菜的盆栽,比如一塊瓦片, 比如一個箱子, 比如一件迎風招展的衣服,比如一張古香古色的大床,甚至還有火車頭這種大家伙…… 左纓本來覺得弄一塊區域放這些東西就行了,結果卷心菜越搬越多, 最后竟然弄來了幾百上千件,其中不乏占地面積特別大的, 幾乎把中心島嶼給占滿了。 左纓:“……這么多?” 卷心菜:“不多不多,九牛一毛?!边€有點遺憾似的,“你這島太小了,而且副本目前也只能供這么些個小副本吸收養分?!?/br> 你還嫌棄我這地方小呢。 左纓看著堆在島嶼上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有種別人種菜自己種副本的感覺。 卷心菜又說:“左啊,你們要盡快把所有島嶼都給解鎖掉,這樣才能得到一個完整的副本,能轉化的能量也更大, 還更不容易被人破譯坐標攻進來, 畢竟你這副本名氣一直挺大, 每天玩家人流量也大, 難保不成為目標?!?/br> 左纓點點頭:“我還有六個沒解鎖, 其他人也差不多, 最少的莊襲, 只剩三個了?!?/br> “那你們加油哦!” 卷心菜離開后, 左纓就對其他副本管理員發出讓他們盡快解鎖全部島嶼的信息。 莊襲問:“下副本嗎?” “下啊,一起?” “好?!?/br> 接下來兩人便又回到了從前不斷下副本的日子。 左纓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被關在一個籠子里,四周昏暗昏暗的,她起先還淡定,但看清旁邊的是什么的時候,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身邊儼然趴著一只長耳兔! 白絨絨的蓬松的長毛,耳朵垂下來掛在腦袋兩側,因為趴著的姿勢,耳朵幾乎垂在地上。 從她的視角,這只兔子還挺大的,但再怎么大,這也是只動物,她居然和兔子關在一起? 她僵硬著脖子低頭看向自己。 毛茸茸的爪子,毛茸茸的身體,也有一對毛茸茸的幾乎垂到地面的耳朵。 她抬了抬手,視線里的爪子便抬了起來。 她竟然成了一只兔子?? 這是她的第三個野生副本,前面兩個都是和莊襲一起的,也都順利通關解鎖了島嶼,但那兩個副本都挺正常的,沒想到到了這個副本里就變成了動物,可這個副本只是叫星際副本而已,名字簡介里完全沒提到會變成動物這一點。 左纓有些郁悶,倒也沒慌張,她瞅了身邊那嘴巴一動一動似在咀嚼著什么東西的兔子一眼,心想莊襲和她一起進的這個副本,也變成了動物嗎?會是這只嗎?眼神很呆滯啊,看起來不是。 她又轉頭打量起來,這是一個不大的空間,微微有些顫抖著,感覺是在一輛行駛著的車子上,周圍防著很多籠子,有的里面是貓,有的里面是狗,也有的是兔子、松鼠,體型都不是很大,都是可愛掛的。 這是要干嘛呢? 左纓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來,變成動物讓她很不習慣,四肢著地的姿勢讓她連走路都有些不會了,她在籠子里慢騰騰地繞圈走,還轉轉頭扭扭腰,以此迅速適應這個新身體。 比斗場里,穿著黑色作戰服的男人利落揮劍,他的對手胸前飛濺出一道鮮血,重重倒在地上,上方一圈觀眾席發出熱烈的歡呼聲,有興奮激動的人都站起來吶喊歡呼,向下方撒彩帶和錢幣。 莊襲走出比斗場的通道,立刻有工作人員上來想幫他脫衣服,他拒絕了,讓對方離開后自己在更衣室脫下了染滿鮮血的作戰服,露出身上或新或舊的傷疤,其中背部三道、胸前一道,總共有四道又粗又長無比猙獰的疤痕,看起來簡直像是幾乎把他給撕裂一般,這也是他在比斗場“莊四”綽號的由來。 傳聞他曾經歷旁人難以想象的腥風血雨,九死一生,是一個極其兇殘的人物,只是不知道為何在這比斗場以比斗拼殺表演為生。 反正所有打手都怵他,連大經理都對這位兇殘的搖錢樹很客氣。 莊襲看了眼自己身上這鞭痕,其實這根本是他從副本外帶進來的,沒想到在這里倒成了他傳奇的勛章。 他沖了個澡,換上常服出來,穿過長長的燈光亮如白晝的走廊。 他進入這副本已經三個多月,一直沒有停止尋找過左纓,明明兩人是同時一起進來的,他卻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偏偏他又被某種限制困在了比斗場。 來到留在比斗場也是因為這里消息靈通,而他因為出色的戰斗實力,獲得了能夠查閱每天客人信息的權限。 來到比斗場總控區,這里無數工作人員來來回回,看到他進來都用一種好奇又畏懼的目光看他。莊襲徑自走向他慣用的一個位置,打開桌上的智腦開始查詢今天進出比斗場的客人的信息,以及與比斗場做各種交易的人的信息。 這是他用出色的戰斗實力換來的權限,他也主要通過這種方式在尋找左纓,如果她也在副本里,一定會想辦法釋放信號,就如同他,把“莊襲”這個名字打造成了比斗場的金字招牌。 雖然現在似乎是“莊四”這個綽號更出名一些。 經理過來了,看到莊襲就滿臉笑容:“莊啊,醫療隊又來了,該檢查了?!?/br> 莊襲點點頭,看完今天的所有信息,有些失望依舊是沒有發現絲毫線索,起身跟著經理走。 胖乎乎的經理邊走邊問:“你最近狀態還好吧?” 像比斗場這種場所,雖然血腥了些,但正規的話也是國家支持的產業,不過出于人道主義和其他一些考量,每個月都會有醫療隊伍為打手們進行身體健康、心理、精神等狀態的評估,如果發現超出正常范圍,而被定位為重傷殘疾、職業病、疑似有暴力反社會心理等,便會強制該打手停業修養觀察。 因為這個,比斗場都比較重視打手的身體問題,一旦受傷立即給與治療,傷得太重甚至死亡,直接給高額賠償金,然后辭退或除名,寧愿多花點錢也不給醫療隊揪出毛病。 但身體上的傷容易處理,心理上的就有點麻煩了。 刀口舔血的人,有幾個是特別正常的? 而莊襲連勝三個月從未敗過,上了比斗場就跟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平時生活里也沒有任何興趣愛好,看起來就是很可怕危險的人物,一直是醫療隊的重點觀察對象,經理每次都很擔心他被查出什么,他就少了棵搖錢樹。 “沒問題?!鼻f襲冷淡答道。 走到地方,莊襲發現今天的醫療隊和之前幾次不太一樣,這次多了一些籠子,籠子里關著各種各樣的小動物。 有幾個打手蹲在籠子前逗那些動物,大約被打手身上的血腥味和戾氣驚到,小動物們都驚恐地往后躲,看起來慘兮兮的。 醫療隊的隊長看莊襲進來,走過來道:“又見面了,最近戰績不錯?!?/br> 見莊襲看著籠子,他笑著解釋道:“單單評估是不夠的,為了預防打手這樣的高危職業出現心理或精神方面的問題,需給與手段預防,所以這次你們每個人都領養一只小動物吧?!?/br> 經理看了一眼:“都這么小,一不小心就養死了?!?/br> 醫療隊隊長溫和地笑道:“都是很堅強的小家伙,如果養死了,只能說明飼主不盡心甚至敷衍虐待,那到時候就得麻煩跟我們回所里,由專業的心理專家進行進一步地評測了?!?/br> 經理有些不高興:“要是不小心就養死了呢?不能說養不活這些動物就是心理不正常吧?” “這是上次開會通過的新規定?!?/br> 莊襲又隨意地掃了眼那些籠子,這醫療隊對這個比斗場,或者說對這個行業有很大的偏見,恨不得所有比斗場都倒閉,那么想了這么一招,就很有可能從中做文章,這些小動物說不定有什么隱疾。 如果他真的要被要求離開比斗場進行什么進一步評估,可他又離不開比斗場,算不算任務失??? 說回來,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什么,這個副本時間線拖得太長了,卻又沒有明確的指示。 忽然他看到了什么,目光定了定。 左纓被從車上帶下來,和諸多小動物一起帶到這個新地方,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也一些人的口中也聽明白了,這些小動物是要作為療愈動物給一些長年打打殺殺的人養的。 所以會有人收養她? 這種感覺也太奇怪了,成為某個人的寵物。想到自己現在這么小,要被陌生人捏捏抱抱,她就挺抗拒,尤其是幾個身上帶著血腥味和輕傷,目光里甚至煞氣未消的人湊到籠子前逗弄動物的時候。 啊,落到這些人手中會比虐待吧,一看就不是有愛心的人。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莊襲?! 啊啊啊遇到救星了! 她撲到鐵籠子上就叫他的名字,不過發出來的聲音都是兔子的意味不明的說不清是嘶嘶還是咕咕的叫聲。 看我看我!快看我! 莊襲看到大家就是一只雪白的耳朵長長的兔子扒著籠子,努力蹦跶著叫著,幾乎要把腦袋從柵格里擠出來的樣子。 最奇怪的是,這兔子的表情十分擬人化,像在著急地想要表達什么。 再看其他動物,明顯沒有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