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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讓?!笔煜さ穆曇粲猪懫?。 阮陵又走了幾步。 慕紹停下了掃地的動作:“你大可以把秋水放下,然后回答我的問題,再去掃你的區域?!?/br> 一句話,把阮陵接下來的行動安排得明明白白。 阮陵:“……” 他把秋水放在陽臺上,頓了頓,又怕灰塵揚到她身上。剛巧慕紹遞給他一塊淺色的布,阮陵用布把秋水蓋嚴實了,仔仔細細的,一點縫隙都不露。 “這有點像那些植物做的?!比盍昴闷鹆肆硗庖桓鶔甙?。 慕紹贊同地點頭,阮陵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確實,尸體的狀態,很像被植物吸干了?!?/br> 然而他沒有等來阮陵的附和。 剛剛阮陵說,“有點像那些植物”,有點像的用詞,有些微妙。 慕紹問:“你有其他想法?” 阮陵停下了掃地的動作,眉頭微蹙,陷入沉思。 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我之間見過那些植物吃人的樣子,用藤蔓在人身體上隨意一個地方開個口子,插進去,吮吸血液、骨頭和臟器,不到五分鐘,那人就會被吸成一張皮?!?/br> 慕紹從他的敘述里,抓住了關鍵:“傷口。我們之前看的皮子,沒有半點損壞的地方!” 羅翔和劉雪的人皮,完完整整,沒有半個口子,往里面充氣就能膨脹成一個完整的人。 但從阮陵的敘述來看,顯然并非如此。 “也有可能那些植物有更高級的手段,這我并不清楚?!?/br> 慕紹相信他的直覺,在之前的推論那里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那么,兇手另有其人? 見阮陵眉頭緊皺還在思索的樣子,慕紹搶過他的掃把:“你去把窗臺那里擦一擦,地我來掃?!?/br> 他又揉揉阮陵的頭,柔下聲線:“別多想?!?/br> 慕紹知道阮陵在想什么,無非是羅翔的死很可能跟他有關。 的確,因為吹燈人那邊對阮陵的特殊感情,他身邊的人多次陷入危機,阮陵看著好像并不在意,心里可能并不好受。 這并不是他的錯。 秋水這根小嫩芽被布蓋著,都快捂壞了,幸好阮陵即使出手,解救她于水火。意識尚且懵懂的小嫩芽搖了搖葉片,含蓄地表達自己的謝意。 沒了東西遮擋,秋水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周圍環境。 ——這就是新家嗎?看樣子還不錯誒。 秋水抖抖葉片,更開心了。 緊接著最讓她開心的事情來了——那個讓她感到親切熟悉的‘阮陵’,伸出手指撫摸她的葉片,動作一點也不粗暴,輕輕柔柔的。能量順著他的手指緩慢送到秋水體內,暖洋洋的,令她昏昏欲睡。 等到明天早上起來,秋水就又可以長高一點啦! 夜晚。 阮陵重新倒進熟悉的被窩。 回來之前在程鳳鳴身上弄下來的規則之力漸漸流逝,到現在只剩微弱的那么一點,但那也足夠了。 阮陵輕輕閉上眼睛,往里面注入異能。 身體一瞬間變得輕飄飄的,遼闊大地上燈火通明的夜色解離成點點星光。 通天大廈開始倒塌,奔騰江河折返逆流,青蔥樹木由參天轉為幼苗,時光濤濤似水,卻在阮陵眼前朝著過去的方向前進。 著華麗衣裙的貴婦手持鵝毛扇,半掩嬌容,與紳士隔著一張圓木桌小聲交談,不時彎眉輕笑。在他們身后,一輪熊熊燃燒的旭日徐徐升起。 晝夜交替,日薄西山,清雅涼涼的彎月取代太陽,收回了它在天空的掌控權。夜色蒼茫,如水月色籠罩群山。一簇篝火在山中某個角落里燃燒,圍它席地而坐、赤身裸體的原始人類相擁取暖。 阮陵站在烈火之中,向著這個世界的意識發出第一聲問候:“您好?!?/br> 涼風刮過,刮走了過往歲月。裸露的地表被青翠嫩草取代,一眼望去,平坦如同玻璃,沒有起伏的山丘,沒有人類的建筑,沒有靜脈的水花。 只有一顆樹,一顆巨大無比的樹。它扎根在這土壤里,樹冠頂著云卷云舒的天。 樹葉搖晃,暖色的光球緩緩飄至阮陵面前。 [你、好。] 祂開口說。 那聲音似在阮陵耳畔響起,又像是從天邊傳來,玄妙無比,不是任何一種人類創造的語言。 “這是第二次見面了?!比盍晷φf,帶著點微微的歉意,“上一次事出突然,確實不好意思?!?/br> [你又來、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那個人想做什么——您已經身處懸崖,下一刻就要摔得粉身碎骨?!比盍暾f,“而現在,只有我可以救您?!?/br> [……] 大樹微微搖曳,露出祂被腐蝕的另外一面來。與生機勃勃的那一面不同,這一面的樹干樹枝完全枯死,樹葉也是不健康的黃色,一股粘稠的、漆黑的液體在祂脈絡里蜿蜒,透露出一股不祥的意味。 [你、能……救我?] 阮陵:“我能不能,取決于您?!?/br> 他伸出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是誰 第61章 模擬考試 [我■■……] 一間不大不小的平房里, 傳來一聲低沉的嘶啞吼聲, 接著又是一聲富有節律但是又難以聽清的、類似話語一樣的聲音。那聲音短促,但卻帶著一種約定式的節奏, 輕輕在人耳邊響起, 像是數百個梳子糾纏在一起發出的剮蹭之聲, 令人耳朵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