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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芳芳涼涼掀嘴皮,“我還沒問你偷偷加入異控局是來干什么的呢?!?/br> 阮陵笑了,“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我的目標始終都是叁,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理由?!?/br> 雖然他是在笑著,眼底卻冷如寒潭不見笑意,“你們現在的目標也是他吧?畢竟無論是之前的杰克、櫻桃還是神父,都是他的下屬——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為什么不選擇合作呢?” “我們的敵人包括所有從萬界里出來的人?!迸7挤己敛豢蜌獾胤瘩g道。 雖然她并不打算這樣做,但嘴上不能輸陣地。 這種帶有威脅性質的語言向來為阮陵不喜,他微瞇起雙眼,兩手撐在桌上,往前一傾,分明是身形瘦弱的少年,此刻泄出的氣勢卻令人一驚,與久居上位的牛芳芳分庭抗禮。 慕紹看著,這才有了阮陵是零的實感。他暗沉的金瞳里波光一閃。此前他是局里攻擊性最強的異能者,這么多年下來,突然冒出來一個十八歲的阮陵——無可抑制地生出對強者的征服欲望。 他聽見阮陵的聲音像是含著碎冰的冷水,“可是你們又能拿我怎么樣?” 這話很欠,但阮陵確實有這種底氣,連慕紹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你難道不想參加高考了嗎? 慕紹想這樣問他。畢竟異控局高于所有同級機構,如果阮陵真和異控局撕破臉,可能就沒辦法正常學習考試了。這不是他想要的。 阮陵時時刻刻學習的模樣浮現在他腦海中,猶豫幾瞬,慕紹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句話。只要不提醒牛芳芳,她就不會想到那里去。 氣氛凝滯。 突然,阮陵收回手臂,又坐回椅子里,微微一笑,帶著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不如各退一步。這東西——”他指著手上的腕表,“拿來定位的吧?我不會摘,也不會破壞它?!?/br> “而你們,要為我提供跟叁相關的所有情報,包括復生組織?!?/br> 這其實就是牛芳芳心里的預想,她故作沉思,片刻后,點點頭,剛想開口,卻被慕紹打斷。 “誒——還有一件事!” “什么事情?” 慕紹托腮,盯著阮陵,語氣懶洋洋的,“你還留在異控局嗎?” 這不是廢話嗎?! “我當然不會——” “那可不行哦,”慕紹說,“你是我手下的隊員,不能擅自離職,只有隊長同意和審批通過才能離開?!?/br> 當然,他肯定不會同意。如果阮陵還是異控局的成員,無論是高考還是以后,都會方便一些。慕紹老神在在地想。 阮陵對此并無所謂。 牛芳芳一錘定音,“我同意合作,但是你要留在異控局內?!?/br> 談好條件之后,阮陵離開。慕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活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 正要出異控局的門時,剛好碰見了雙眼紅腫的弓手。他似乎大受打擊,眼眶青黑,面龐帶著整夜未睡的浮腫和蒼白,下巴冒出青茬。他好似仍舊沉浸在那個不知白天黑夜的噩夢里,行走間動作僵硬遲緩,連阮陵停在他身邊都未曾發現。 “你沒有跟在她身邊,你和詩人,都沒有?!?/br> 弓手木然地垂下眼簾,聲音干澀,“她把我們都支開了?!?/br> 早有預謀。 弓手對慕紹視而不見,游魂一般離開了。 阮陵則笑著說,“想不到吧,和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也是萬界的人?!?/br> 盯著弓手離去的背影,曾經無論如何也挺直的脊背此刻彎了下去,好像有無數座大山壓在他身上。慕紹神情難言,“確實沒想到?!?/br> 突然想起了什么,阮陵問,“他叫什么名字?” “名字?”慕紹有些驚訝,“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什么好驚訝的,”阮陵則嗤笑,他走出異控局,明媚陽光灑下,“我連石榴——哦,就是牛局長的母親——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在萬界里,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死了,誰還會在意你叫什么名字?!?/br> 他整個人都籠在陽光之下,說的話卻又冷得很,嬉嬉笑笑的好像對此一點也不在意。 慕紹淡淡說,“他叫游北南,” “而石榴,”他又接著說,“她叫牛翠花?!?/br> 阮陵笑了,“這名字好土?!?/br> 回到慕紹家里后,阮陵直奔臥室。 看著他匆匆忙忙的動作,慕紹問,“你干什么?” 回應他的是臥室門關上時“啪”的一聲,再沒有其他動靜。 慕紹干脆坐在沙發上,下一秒他又猛地起身——好不容易能正常走路了,不趁此機會多走幾遍,那不是虧大發了,等他又恢復正常,就只能整天坐著輪椅,雖然已經習慣了,但一點也不方便。 大概十分鐘之后,阮陵出來了,拖著一個中號行李箱,手上還提著一袋書。 “……”慕紹問,“你要搬走?” “不搬走還留在這里?你難道安心?不怕我哪天起了壞心殺了你?” 阮陵冷著一張臉,一改之前脆弱中帶點堅強的形象,眉間那點紅痣跟他的嘴一樣咄咄逼人。 “不能搬走?!?/br> 慕紹卻是懶洋洋攔住他的去路,伸手想拿走阮陵手里的書袋,阮陵微微后縮,卻沒有及時避開。慕紹握著他微涼的手,想要拉下袋子,阮陵自然不肯,兩人一熱一涼的手交纏幾瞬,最終也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