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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算上阮陵,畢竟這次任務干系重大,她不放心。 “好了,就這些??匆娔銈儍蓚€就煩,還不快滾?!?/br> “咔嚓——” 木門被輕輕合上,發出一聲輕響。 慕紹瞥一眼鼻血都還沒擦干的程鳳鳴,淡聲說,“賠償我們對半來?!?/br> “哼!”程鳳鳴狠狠瞪他一眼,卻在轉頭對上阮陵視線時倉皇挪開,眼神游離,“介還用泥嗦!” 說完這一句,他也察覺到自己口齒上的不清楚,本就五顏六色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恥的紅色。 慕紹領著阮陵離開了。 程鳳鳴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以及壓抑許久的自我厭棄。 回去的路上,阮陵主動幫慕紹推輪椅。 時間已經很晚,路上的只有兩三個行人,他推著慕紹走在路燈下,旁邊是沉默流動的環城大河。風帶來涼涼的水汽,驅散了一晚上過度運動的熱與累。 “慕哥,”阮陵說,“那錢我來賠吧?!?/br> 他說出這句話時很rou痛,想一想自己銀行卡上的余額,心都在滴血。 程鳳鳴,你死了,你真的死了。 慕紹笑了下,“不用,就這點錢,我出一次任務就掙回來了?!?/br> 阮陵:“……” 打擾了,告辭。 小區里十分靜謐,只有花壇中不知從哪里傳來的蟲鳴,輕微卻很綿長,像是在拉奏一曲不知名的歌謠。 阮陵推著慕紹進了電梯。 電梯門映著他模糊拉長的身形,阮陵看著慢慢上升的樓層數,不經意間問了句,“慕哥,異控局里就只有牛局一個局長嗎?” 慕紹:“是啊,怎么了?” 阮陵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還以為還有其他年級大一點的領導呢,畢竟牛局那么年輕嘛,看著才二三十歲的樣子?!?/br> “噗?!?/br> “二三十歲?”慕紹眼角一彎,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阮陵:“……難道不是么?” 慕紹:“以她的年紀,做你奶奶都綽綽有余了?!?/br> “?!” 到了十三樓,電梯門唰得分開。 阮陵走出去,跟著追問,“怎么可能?我奶奶那個年紀……怎么可能這么年輕?” “難道……”在慕紹還沒回答時,他找了個合理的解釋出來,“這是牛局的異能力?” 鑰匙插進,擰開門鎖。 慕紹推著輪椅進去,啪得按開燈,大廳一下子敞亮起來,“其實吧,你說的也沒錯。但是,那不是牛局的異能力?!?/br> 阮陵困惑皺眉,“那是怎么回事?” “你聽說過長生種嗎?” 慕紹起身,去臥室拿了一件浴袍出來,“牛局大概就是那一類的?!?/br> “……那牛局她們家族應該挺大的吧,畢竟長生嘛?!?/br> 阮陵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慕紹大概是覺得他這話挺天真,笑了笑,說,“長生種又不意味著不會死?!?/br> “如果沒記錯的話,牛局她們那一脈就只剩下她和她母親了?!?/br> 這些事情并不是機密,也沒必要瞞著阮陵,反正遲早都會知道。 阮陵背對著他,慕紹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只聽見他沉默了許久,才慢吞吞回了一句。 “……哦?!?/br> 然后走進臥室,“差點忘了還要寫檢討!” 慕紹忍俊不禁,關上浴室的門。 “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不用寫檢討??!” …… [……牛局她們那一脈就只剩下她和她母親了。] 進門之后,阮陵卻并沒有坐到書桌那里寫檢討。他一下子睡倒在床上,陷進柔軟的被褥里。 腦海中不斷回旋慕紹剛剛說的話。 “奶奶,是你嗎……” 阮陵看著頭頂蒼白的天花板,說不出此刻是什么心情。 興奮?激動? 他分不清。 那一瞬間,封閉壓抑的天花板消失了,遼遠的夜幕照進他的視線。這是一個月明風清的夜晚,斜月脈脈,捧著自己的清輝,其旁眾多星辰,將其簇擁。 阮陵就這樣注視著它們,從淡淡的光輝到宏偉的內核,從過去的誕生到未來的消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小時以后。 門外傳來緩緩的敲門聲。 打開門,慕紹穿著浴袍,一邊擦拭銀白的頭發,一邊遞來一樣東西。 接過之后,阮陵才發現那是一片羽毛,半個巴掌大,落在掌心中,又輕又軟。阮陵不由得放輕呼吸,生怕吹跑了它。 “……這是?” 慕紹半側著臉,表情很奇怪,蹙眉似在隱忍著什么,“我怕你之后再遇到危險,這個你帶在身邊?!?/br> “之前不是給了我這粒玉珠嗎?”阮陵伸手,露出紅繩,“再多的,也沒必要?!?/br> 慕紹抿唇,“玉珠里裝了系統,防御功能沒以前強?!?/br> ……? 扯淡吧你,玉珠里的能量波動明明沒變啊。 難道這玉珠還跟手機一樣有內存? 阮陵拈起手心里的羽毛,順著脈絡摸了摸。 ……爽! 卻聽見慕紹像是吃錯藥一樣,語速變得無比快,“記得把羽毛帶在身邊?!?/br> 這一句話說完,又聽見“啪”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