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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怎么不怕?怕的要死。 蕭紫垣撇撇嘴,心道這人還真是無趣,一點廢話都不講,當即不耐煩道:“怕有什么用?說吧,你到底干什么來了?” “你那位母后為你在風家物色新后的事,你可知曉?” 蕭紫垣一愣,隨后卻笑得前仰后合,邊笑邊道:“有趣有趣,難道她想把我培養成第二個父皇?” 風滿樓任由他笑,直到好容易停下了,才繼續道:“我來之前問了族內管事的,才知她挑的那幾個女子,脾氣秉性都與她相似,個頂個的潑辣厲害,若結為連理,雖說不上家宅不寧,日子卻必然不好過?!?/br> 蕭紫垣眨眨眼:“你這么說自己家的姑娘,她們知道嗎?” 風滿樓瞥他一眼,眸中也有了不耐之色,卻不知為何又壓了下去,認真道:“風語凰雖嫁了永寧帝,但在以天賦為尊的風家,地位卻并不算高。你若不愿意,我自可以去幫你回了此事?!?/br> “哦?”蕭紫垣嘿嘿一笑,“那我這樣毫無天賦的人,什么時候竟也值得風家主高看一眼,還要親自為我的婚事cao心了?” 風滿樓愈發面沉如水,正欲說些什么,卻又聽蕭紫垣接著道: “說吧,誰叫你來的?是不是洛青鸞那丫頭?我看如今,也就她還指使得動你?!?/br> 一聽到洛青鸞這三個字,風滿樓的面頰上便悄悄爬上一絲紅暈,剛硬輪廓亦柔和下來,連語氣都放緩了許多,故作隨意道:“提她做什么?!?/br> 殊不知欲蓋彌彰。 “哈哈哈哈,好,咱們不提她,不提她,”蕭紫垣哈哈大笑,“就你們之前眉來眼去的勁兒,難道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 此話一出,他自己心中先咯噔一下,暗道壞了,真是口無遮攔,隨即心虛地瞧了風滿樓一眼,見對方似乎并未生氣,便又大著膽子繼續試探: “說真的,其實,你是喜歡她的吧?” 他本以為對方即便真喜歡,也必不會承認,弗料風滿樓竟坦蕩道:“是?!?/br> “好!”蕭紫垣立刻沖他豎了個大拇指,“我以前總覺得你又自大,又瞧不起人,除了修煉得快,簡直毫無優點,如今看來,卻倒還算誠實?!?/br> “誠實?”風滿樓重復一遍,卻搖了搖頭,低聲道:“不,只是情難自禁罷了?!?/br> 蕭紫垣驚奇地瞅他一眼,心道風滿樓一個除了姓氏外與風花雪月毫不沾邊的人,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可卻也不自覺地,突然想起另一個人來。 當年在絕塵峰,也實在怪自己太粗心大意,竟完全沒發覺長夜一直在求不得的思慕中苦苦煎熬,甚至直到見了師尊的真容,才恍然想起在長夜房中見到的一切。 師弟平素是再漠然不過的人,可獨處時,卻連對一張畫都那樣視若珍寶,那樣小心翼翼。 那他最后被師尊親手逐出師門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心如刀絞,萬念俱灰? 可這所有的一切,師尊知曉嗎?若是不知曉,或者即便知曉,卻仍親手廢了他,那這段情,不就又成了天下第一悲哀之事了? 更何況,還有父輩的恩怨牽扯在其中…… 風滿樓猜不到蕭紫垣此刻在想什么,也懶得猜,他不欲在洛青鸞這個話題上再做糾纏,便有意岔開話題:“有一件事,我雖是今日才到此地,卻已然知曉,可見早已傳得滿城風雨了?!?/br> 他這一開口,蕭紫垣便猜到要問什么,果然,只聽對方隨口道:“前日來的那支北境商隊是何來歷,你有頭緒嗎?” “我哪有什么頭緒,”蕭紫垣撓了撓頭,“如今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老太婆變著法不讓人省心,還趕上天象有異。那商隊財大氣粗,招搖過市,把別人的視線都從我們家這攤爛事上轉移走了,倒正好幫了我大忙!我謝謝他們還來不及,只要不干壞事,管他什么來歷?!?/br> 風滿樓兩道劍眉一擰,開始真心地為這個王朝未來的命運擔憂起來。 現下北境戰事膠著,繼那位至今不知確切名姓的魔尊屠了浣花宮,鬼族滅了慕氏以來,任何從北境來的流民若想進入帝都,都必要先徹查一番。 他一到帝都,便先聽人描述過那西域商隊進城時的景象,說書人講得天花亂墜,說他們仆從如云,肥馬輕裘,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賣,像永不凋零的鮮花,喝不盡水的茶盞,能對話鬼魂的銅鏡,簡直像神仙用的仙器一般。商隊初入城時,還于行過處遍撒銅錢紅綢,引得路旁百姓紛紛爭搶,如同過年節一般熱鬧。 雖說帝都藏龍臥虎,龍蛇混雜,連那位瑯軒閣的棠公子都在花間巷內置了拍賣行,可在這么一個非常時期,竟放進個摸不清底細的北域商隊。 是該說當差的辦事不利呢,還是這主人深不可測,只手遮天呢? 風滿樓越想越覺得可疑,本以為從蕭紫垣處能問到點消息,誰料對方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裝傻,竟一點內情也不吐露。 他前幾日與洛青鸞通過信,知道蘅蕪君已離了瀟湘府,便預料到近來定有大事要發生,再加上本就事務纏身,就更在這待不住了,只想著把正事辦了便走人,便道:“你不愿說便罷了,但有一事,我必須問清楚。蕭紫垣,你可知道這帝都長平宮內有件東西,是鬼族一直覬覦和忌憚的?” 蕭紫垣沉默一瞬,終于收起先前那副嬉皮笑臉的做派,正色道:“你放心,那樣東西,父皇一直保護得很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