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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犯我,豈有待斃之理?”月清塵看也不看周遭鋒利雪亮的劍鋒,抬眼與良宵對視片刻,淡淡道:“那孩子我保下了,他還小,不懂事,若有什么對不住貴店的地方,在下在這替他賠個不是,另外貴店所有損失稍后會分文不差賠給姑娘,方才多有冒犯,還望姑娘海涵?!?/br> “不對啊,良宵姑娘,您方才說有人想要將花間酒付之一炬展品悉數奪走,又說那小兔崽子是那人派來的尾巴,莫非這小白臉就是屢屢跟您作對的人?如果是,那就甭跟他廢話了,老雷我這就幫您把這惹您討厭的家伙拿下,也好替您出口惡氣?!蹦呛谝聺h子卻仍是不依不饒,一邊扭頭沖良宵柔聲道,一邊仍不放松對月清塵的戒備。 “公子替良宵出頭,良宵謝過大恩,只是這位白衣公子怕是與我們有什么誤會,還是我同他當面解釋清楚的好?!绷枷銖姏_那粗豪漢子笑笑,示意幾個小廝上前將臺上碎片收拾妥當,又轉身對月清塵蹙眉道:“公子方才說賠,良宵卻想知道是怎么個賠法,公子應當知道這拍賣的規矩,如今好好的買賣全被公子攪了,不知公子是打算如何同良宵算這筆賬?” “悉聽尊便,如何?” “此話……” “哎呀呀,今兒這下面還真是熱鬧的很啊,說起來沒完沒了,還讓不讓人清清靜靜聽個曲子了?”還沒等良宵說完,一道略顯慵懶的聲音就自二樓不緊不慢地傳來。 “回公子的話,是有人把酒家的東西弄壞了,酒家讓賠呢?!庇星辶枇璧呐晪汕位氐?。 “哦就這點小事也要啰嗦這么久?花間酒最近辦事效率還真是越來越低了,”仍是那不緊不慢的慵懶語調,“瑤瑤,你去把錢付了,回來咱們繼續?!?/br> “得公子令?!蹦乔辶枧忧纹?,隨即便出現在二樓回廊看臺前,向下環顧一周,傲然道:“是哪個家伙欠了賬?我家公子說讓我幫你把錢付了。不用謝了,別再打擾公子就是?!?/br> “琚瑤姑娘……” “良宵jiejie,我想我剛剛已經說的夠明白了,不用再重復了吧?”那著玉白羅裙的玉雕般美貌少女琚瑤沖良宵扮了個鬼臉, 一邊不屑地向下望去,一邊取下髻上別著的一支朱玉粉蝶步搖,脆生生道:“不管是哪個丑八怪欠了jiejie的賬,都不必再糾纏下去啦,一株破草能值幾個錢?諾,這支步搖給jiejie,現在jiejie的錢拿回來,公子不用被人打擾,結果豈不是皆大歡喜?” “抱歉,我想閣下搞錯了,”然而,正當少女打算將手中取下的步搖隔空擲給良宵時,一道略顯清冷的聲音突然在本來充斥喧囂但現在無比安靜的大堂中泠泠響起,“不知道閣下知不知道一個詞,叫狗拿耗子?” “你……你,”琚瑤頓時有些氣結,她一扭頭看向發話者所在方向,聲音拔高了八個調,“你算什么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這個丑……” 最后兩個字生生咽了回去。 “煩請閣下管好自家玩物,不要隨隨便便就放出來擾人心情?!痹虑鍓m仍舊無甚表情,自始至終未曾看過少女一瞬。 玉雕少女定定看他半晌,周身氣韻卻陡然變得凌厲起來。 然后,她就那么一反手,將本來要擲向良宵的步搖,擲向了遙遙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君小團。 也許這小姑娘是覺得君小團對月圣君很重要吧。 好吧,從表面上看君小團對現如今被迫與系統綁定的月工匠確實很重要。 電光火石間,原本在月清塵手中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系統劍再次選擇了悍然出擊,當然,此時的月工匠選擇了放任自流。 “叮!” 金鐵交接聲過后,那根據說價值不菲的步搖,就榮幸地斷在了為碧靈草買單的前夕,成為系統劍到目前為止斬斷的第一件犧牲品。 然而,陰惻惻的系統在折斷了那根可憐蟲后仍嫌不夠,還不動聲色地動了動優美龐大的身軀,將一半斷釵反彈回了玉雕少女所在方位,定位之精準令默默圍觀的月清塵嘆為觀止。 明顯是照著那張精致小臉去的。 系統再次想要用實力證明,無論誰敢欺負男主,都不會有好下場,就算是土豪也不行。 而默默圍觀全程的月清塵再次見識到了系統對君小團護犢子的程度,默默在心里又為男主對系統的重要性作出了新的評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那囂張少女即將成為花臉少女時,兩道耀眼白光驀然自那女孩腰間爆發出來,直刺得人睜不開眼,有如實質的光束一道截斷了斷釵的攻勢,一道徑直向著此時手無寸鐵唯身邊一堆靈石的月清塵而去。 感情這是那小姑娘算準了人家此刻沒有兵器的后手? 就在此時此刻,在一直被看熱鬧群眾忽略的花臺之上,那唯一幸免于難的鐵盒中原本只是偷偷裂開了一條縫隙的頑石卻突然有了動靜。 又偷偷裂開了一條縫。 又裂開一條。 然后,等到良宵發現時,這顆本來毫不起眼的粗劣石頭表面已是縫隙斑駁,rou眼可見的潔白光暈自其內部散發出來,竟比那兩道耀眼光束還要奪目。 “糟了!”良宵暗道一聲不好,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表面石層寸寸簌簌剝落,露出了里面光潔無暇的白團來。 白團一經現世,那兩道看起來氣勢磅礴的光刃當即不約而同地偏離了原定運行軌道,徑直飛向了花臺所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