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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賞心悅目,清新淡雅,兩人神態舉止皆靈氣盎然,竟與活人無二,好像只要沖著那水墨吹口氣,畫上少年少女便會從那畫中走出一般。 而待眾人再定睛一看,卻不由得心中大驚,那畫上起舞的少女,竟與那作掌中舞的女孩子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 “諸位或許發現了,”良宵莞爾一笑,姿容愈發艷若桃李,“此畫名為,丹青魁?!?/br> “便是那傳說中來自于長白羽氏的能工巧匠所制,只消吹一口氣,那畫中的人便能變作真人吹拉彈唱舞傾城的技藝?”臺下有人附和道。 “閣下好眼力,良宵敬佩?!绷枷⒚虼浇?,笑意愈濃,“既然認得這門技藝,想必也對它的制作過程有所了解吧?不過這涉及仙家的辛秘,良宵在這就不多提了,只是這吹氣成真的說法,卻是千真萬確,而且這畫中少女變作的人兒與真人無甚兩樣,還是花骨朵一樣最好年紀的姑娘,有些妙用良宵不言諸位也該清楚得很,雖然在確定買主之前出于對畫的保護不能當場演示,但良宵在這可以以花間酒的名聲跟大家擔保,如若有假,十倍奉還金額,諸位覺得如何?” “小友覺得如何?”對面錢老板殷殷望著他,目光中探尋之味甚濃。 “膚若凝脂,甚好?!痹虑鍓m緩緩呷了口茶,評價道。 “老錢我看那畫上有兩人,不知小友剛剛在霧里,可有見到那個吹笛子的少年郎?” “未曾?!?/br> 錢老板訕訕一笑,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這廂賭桌氣氛低迷,那廂丹青畫競拍者無數,不一會便有一穿黃衫的老板模樣人拔得頭籌,將這畫收入囊中。 不過瞧他神色算不得多么好,也算不得多么不好,叫人猜不透他究竟是覺得賺了還是虧了。 但猜不透歸猜不透,這玉顏春夜展品無數,方才的丹青魁不過為此夜開個場,眾人很快便忘記了一開始這段小插曲,專心致志投入到接下來的競拍中。 幾炷香后,花間一壺酒門口。 “干嘛攔我,我都說了我不是要看良宵,我是要見你們經理,哦不,老板,哦不,閣主,對,季閣主。我跟你講哦,小姐,我可是認識很多很厲害的人的,你不要因為我穿得破就看不起我哦?!?/br> “不好意思,這位道長,今天我們樓已經打烊了,不會再放任何人進去,就是皇上來了我們也不放,您還是今日請回,明日請早吧?!币晃徊室律倥鎺⑿Φ貏裰矍澳莻€穿得破破爛爛的拄拐道人。 “打烊?夜店還有晚上打烊的時候?逗我呢?小姐你不要騙我了,你看你長得那么漂亮,等我見到了季閣主,一定幫你求個更好的職位,也不能光讓你這么好看的姑娘在這看大門不是。哎呦你這個胖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痛痛痛,輕點?!?/br> “jiejie受驚了,哼,好你個輕浮孟浪之徒,竟然敢在良宵jiejie這里撒野,白虎,抓他送去刑部?!?/br> “是,六皇、、黃公子!”那個叫白虎的精干侍衛得了令,就要把剛剛拿下的道人扭送官府。 “等等,松開松開,我真不是來砸場子的?!蹦堑廊藠^力掙扎,好不容易從懷中掏出一卷畫軸,“其實我是來尋人的,諾,有畫像為證,貧道和師兄幾天前走散了,是想來瑯軒閣拜托季閣主幫忙發個尋人啟事的?!?/br> “瑯軒閣,那是什么?”白虎侍衛身旁衣冠華貴的少年奇道,從道人手中接過畫卷展開一看,皺眉道:“這是誰畫的?怎么這么,這么,” 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寫實?!蹦堑廊颂嫔倌昊卮鸬?,“這是貧道家鄉的畫法,你可以叫它素描,跟工筆不一樣。只是在這里暫時沒找到適合的筆,所以畫得有點奇詭,湊合著看看吧,反正我師兄如果看到了肯定知道畫的是他。 “好吧,”那少年點了點頭,“就暫時相信你不是來砸場子的,可是這瑯軒閣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還有,你說你是道士,那究竟是師出何門???” 那道人暗道一聲不好,他忘了其實并不是所有人知道瑯軒閣的。 不過,眼前這胖小子眼見得穿得很氣派,而且聽那侍衛說漏嘴叫他六皇子,莫非就是那位雖然出身不好,但后來在男主君長夜幫助下登基為帝的六皇子蕭紫垣? 雖然他現在還不是皇帝,但好歹應該有點權力,幫忙發個告示還是可以的吧? “怎么不說話,莫非還是在扯謊?”蕭紫垣狐疑道。 “不不不,是我糊涂了,哈哈,什么瑯軒閣,開玩笑開玩笑?!蹦堑廊藪炅税胩旖K于掙開侍衛束縛,沖少年行了個正式的道家禮,正色道: “其實,貧道師承自茅山宗最正統一脈,乃是菩提老祖歸元子座下五弟子,道號晚晴;貧道師兄乃是菩提師尊座下四弟子,道號云微,此次貧道與師兄下山歷練,不巧碰到極為難纏的陰煞惡鬼,與之斗法斗了三天三夜才將其打敗,那場面,真叫一個驚天動地山河失色?!?/br> “麻煩晚晴道長說重點,您和令師兄怎么走散的?”蕭紫垣感覺出來如果任由他說下去恐怕說到天亮也說不完,立馬把話題拉回來,同時在心里暗暗思量了一下晚晴這個奇怪的道號,又看了看眼前道人滄桑粗拉的面容和破破爛爛的道袍,深深覺得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兩者聯系起來。 “哦,不是斗法嘛,世人都知道我們道家符箓很厲害,但輕易畫不出來,所以特別珍貴,我這個師兄呢,你看畫像就能看出來,是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他專門修煉畫符,是我們宗門一寶,諾,給你看看他畫的符,又紅又正,筆畫都不帶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