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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懂了……”莫無拖著長音,“讓我去當jian細?!?/br> 森羅一頓,道:“……正是?!?/br> 莫無樂了,拋了拋手里的鵲語鈴,道:“且不說我憑什么答應,單說一點——我和那位丞相認識不過兩天,你們憑什么認為他能對我毫不設防,連對付你們的計劃都同我交代?” “今天之前自然是不行的?!鄙_微微抬起頭,黑袍之上兩條血紅燭龍緩緩游到肩上,“可今日大人當著天界丞相的面舞了那場劍?!?/br> 只見他蒼白如紙的面龐之上,丹紅朱唇勾起一個曖昧的弧度,帶著一股道不明的邪氣,緩緩道:“……他又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 “丞相,該匯報的都匯報完了,您還有什么吩咐?” 秦府后院,司命宛如一個被上司檢查完工作的小碎催,一臉期待的等著上司放行。仙君端起一邊的粗茶,不急不緩的品了一口,道:“辛苦了?!?/br> “不辛苦不辛苦!丞相這么多年才叫辛苦!”司命張嘴又想絮叨,眼角瞥見一邊的白澤又大又圓的鳥眼睛正瞪著他,及時收住了話頭,過了片刻又憋不住,道:“丞相的法力該當如何?不如我今日回天庭找眾仙想想辦法?” 白澤的目光終于看起來正常了點,鳥鳴聲嘰嘰喳喳:“這還像句正經話?!?/br> 司命回想著當年這位白澤仙君身在天庭之時,以五彩鳳凰之身同另一位仙君掐架掐到炸飛三座宮殿的精彩場面,不可察覺的輕呼一口氣。 “無妨?!毕删戎?,“功德環三點皆消,法力自然回來,這個不急?!?/br> “哦…”上司自己都不急,司命也不好再說什么。白澤倒是一臉激動,可看仙君一臉淡定的樣子,也只好老實下去。 微風徐徐,樹葉被風吹著發出沙沙聲響,三人沒人說話。 時間緩緩過去了小半柱香。 司命一臉莫名——丞相大人做事向來高效,決策斬釘截鐵,任務明確果斷,絕不拖泥帶水。 可此時,那位丞相大人就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品著那碗粗到算不上茶的茶,既不說話,也不讓人走。 空氣安靜的簡直詭異。 就在司命小幅度的活動了活動雙腿,忍不住想張嘴告退的時候,仙君終于品完了那盞茶。茶杯“啪嗒”一聲放在石桌上,緩緩道:“司命,幫我查個人?!?/br> “嗨我當什么呢!丞相您早說??!”司命把那半人高的大賬簿往地上一癱,擼了擼兩邊的袖子,“丞相您說!查誰!我這就把他前后八輩子的命數都給您查的明明白白!” 仙君頓了頓,道:“莫無,庚辰年生?!毕肓讼?,又道:“自帶煞氣?!?/br> 白澤一愣,而后翅膀一扇飛向司命的“與命書”,“…這小子其實我早就想查查了!” “我看看啊……”司命趴在地上一頁頁的翻著,只見那碩大的紙頁上面密密麻麻的寫滿無數蠅頭小字,打眼看過去仿佛炸了無數個螞蟻窩。白澤看了兩眼就腦袋發暈,干脆落在司命肩膀上當監工。 “庚辰年…命中帶煞…莫無…”司命翻了半晌,疑惑的自言自語:沒有啊……” “丞相,”司命抬起頭,“庚辰年生人且命中帶煞的不少,不過沒有叫莫無的。還有其他信息嗎?或者他那個煞是什么等級的煞?“ 仙君一臉平靜:“方尊青銅鏡才能封的住的煞?!?/br> 司命手中鑄命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丞相,”司命撿起鑄命筆,面無表情道:“您別逗我。這樣的煞氣無論生在哪,少說都得收半座城的人走,多幾個這樣的人國運都能給改嘍?!?/br> 仙君靜靜的看著司命。 “那……”司命被他看的發毛,聲音低了些,硬撐著道:“我回司命監再看看?與命書雖然記著輪回之中所有生靈的命數,但是總有意外,我…我回去再查查……” 仙君滿意的點點頭,一臉“你可以回了”的表情,道:“辛苦?!?/br> 可惜司命低頭理著與命書和鑄命筆,沒看見仙君的神情,寫命的工作干多了,下意識的就要搞明白所有邏輯關系:“丞相為何想查這個人?單是因為這個煞氣?” 仙君一頓。 為何要查他? 今日莫無所舞的那套劍法乃是那人一次醉酒之后所創,創完便隨手扔在了一邊,連個劍譜都沒留下。除了那人自己,這世上見過那套劍法的不過三人,其中兩人在仙魔大戰中灰飛煙滅…… 八荒六合九天九地,還記得那套劍法記得那個場景的,只剩下了丞相一人。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年那人一身白衣站在云端,烏發披散如瀑,兩指虛虛的拎著只青玉玲瓏彎嘴酒壺,白玉般的肌膚因著醉酒帶著淡淡的緋色,好看的杏仁眼半睜不睜,眼中蒙著一層濕漉漉的潮氣。 他轉頭,眼角瞟到路過的自己,突然醉態一笑,眉眼彎彎似月牙,朝著自己的方向,愉悅道:“呀,小丞相來了?!?/br> 自己當時是什么反應來著? 哦,自己明明滿心歡喜,還是裝模作樣的皺了皺眉,“長白仙君醉了?不如回宮休息?!?/br> “不用!”那人倔強的一揮袍袖,結果力氣太大失了平衡,一下子砸進云彩,自己剛要過去扶,就見那人又從云彩里鉆了出來,迷迷糊糊的揉了揉頭,而后干脆坐在地上不起來,朝著他彎著眼睛,看起來傻乎乎的,隨意道:“……再說了,回什么宮,哪有宮,我好好的七星宮被你家那傻鳥炸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