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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隋涼今天穿的是一身暗綠色薄料西服,小球不大,放在口袋里從外面看不太出來,不是很影響衣服的平整性。 只是這么一個微微凸起的小鼓包也很讓嚴縷衣不滿,“這太影響家主的形象了呀,好好一個家主,舉辦宴會的時候口袋里放彈珠,不像話!這個不能做成扁的嗎?”嚴家家主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嚴縷衣非常重視家主的著裝,幾乎到了錙銖必較的地步,只這次出席宴會的衣服,老太太就準備了百十套給嚴隋涼挑選。 昆塔輕聲咳嗽了一下,語氣很軟,聲音很低,微弱地爭取道,“嚴先生的安全重要?!?/br> 嚴隋涼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把小球從口袋里拿出來,塞在了褲子口袋里,拽了一下上衣蓋住,“這樣就看不出來了,我拿取也比較方便?!?/br> 昆塔嘴巴張合了幾次,嚴隋涼趁著嚴縷衣在他身后整理褲腳的時候,豎起手指,對少年比劃了一個“噓”,昆塔便不吱聲了。 隨您的意~ 整理完褲腳,力求盡善盡美的嚴縷衣又拿出絨布,把嚴隋涼皮鞋邊上沾的灰塵又擦了一遍,剛弄好,嚴稚子就來敲門了,“家主,安保隊的羅隊長說埃米夫婦還有十分鐘到樓下,咱們該下去了!” 嚴隋涼點點頭,任由嚴縷衣給他整理了一下領結,這才帶著昆塔走了出來。 等轉個彎進了電梯,留在休息室的嚴縷衣已經看不到他們了,嚴隋涼才小心翼翼地把小紅球從褲兜里摸出來,又放回了上衣口袋。 昆塔在他身后長出了一口氣:他剛才一直懸著心,生怕嚴隋涼走路的時候大腿一用力,就把防護彈給擠爆了,若真的那樣,今晚嚴隋涼的大腿腿骨就保不住了,參加宴會什么的也不用想了,倒是要直接被抬去醫療箱躺一波。 嚴隋涼聽見少年松氣的聲音,忍不住笑了,他回頭道,“莫擔心,褲子是寬松款,壓不到,我拿的時候也沒用力,不會爆的?!?/br> 嚴隋涼說完就轉過去了,昆塔沒說話,倒是跟少年站在一起的嚴稚子,向昆塔投來了復雜的目光:雖然他知道少年容貌出色,性子安靜卻不木訥,更不驕縱,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孩子,但是這么短的時間內,昆塔就能叫家主這么服軟解釋般的說話,也是很叫嚴稚子驚訝了。 嚴稚子跟著嚴隋涼有二百多年了,他很清楚自家老板的脾性,瞧著平易近人,對待下屬并不苛刻,即便是嚴梅江那樣的狗脾氣,家主也從不以為忤,但那是因為家主骨子里其實是個極冷清之人,他心里眼里并不在乎自己這些隨侍,自己這些人是什么樣子,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反正做好做賴,自有人去約束,犯了錯的人不等鬧到家主眼前就會被逐出黃金塔,嚴隋涼只要安靜地接受隨侍的服侍便好了。 讓他跟隨侍們解釋自己的某種行為? 想屁吃比較快...... 昆塔倒是沒發現自己在嚴隋涼這里的特殊性,他一半心神在盯著周圍所有能對嚴隋涼造成危險的人和事,另一半心神還在琢磨黃金塔的75層。 坐電梯的時候,依舊是在數字變成75的時候會產生灼熱感,那,是自己那天晚上真的數錯了? 等今夜回去,他要再次探一下75層才好,不過這次不從外面飛過去了,直接走“內部通道”試試吧...... 到了一樓宴會廳,穿過重重想要和嚴隋涼搭話的各路能源商,又停下來和幾位嚴家長老打了招呼,嚴隋涼這才前呼后擁地到達了宴會廳門口,很巧,老埃米正站在車門旁,扶他夫人下來。 夜風微拂,等喬琪婭夫人站好之后,老埃米細心地把她滑落的披肩拉好,這才手拉手走了過來。 嚴隋涼大步迎上去,“賢伉儷的感情,真是讓我等小輩羨慕??!” 老埃米笑呵呵的,喬琪婭夫人笑著道,“老夫老妻了,親情更多一點,嚴家主不要羨慕,你這個歲數,正是享受愛情甜美滋味的時候啊?!?/br> 嚴隋涼哈哈笑著一攤手,爽朗地道,“孤家寡人,哪里有什么甜美滋味,不過我們北山城的花蜜糕點是一絕,確實很甜美,埃米先生和夫人今晚可以試試!” 喬琪婭夫人搖搖老公的手臂,擠擠眼睛,“那我今晚可要多吃兩塊?!?/br> 老埃米拍拍夫人的手,“莫淘氣,吃多了血糖又高,自己又嚷著難受,就一塊好啦?!?/br> ......莫、淘氣......在場眾人齊齊覺得有些個撐到膩:老夫老妻的狗糧一塞起來就是一大盆,吃不消! 嚴隋涼一伸手,“兩位里面請!” 眾人進到大廳,正主一到,宴會正式開始,嚴家某位長老上臺主持,嚴家主上臺致歡迎詞,老埃米夫婦上臺感謝,能源協會代表上臺講話,對即將召開的能源大會報以熱烈期待,之后便是歌星獻唱...... 嚴隋涼在臺上講話,站在他身后臺子下方的昆塔,在四下里打量的時候,看到了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的紀平楠。 紀大少爺今天穿的是淡灰色軟緞禮服,輕薄飄逸,瞧著十分涼爽,定盤星夏日的大烈陽日紫外線輻射也很厲害,他來定盤星這幾天,膚色不僅沒恢復,瞧著反倒更黑了,看來沒少在外面活動。 紀平楠瞧著昆塔瞧過來,沖他擠了下眼睛,摸了下耳垂兒,然后迅速地退回柱子的陰影處,消失了。 昆塔不露聲色地繼續轉動視線,心里琢磨紀平楠這個眨眼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