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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細碎的沙粒撞擊內壁的聲音。 紀平楠整個人都僵掉了,他一抖手丟了那個玻璃盒子,拿起那沓子圖紙,一頁頁翻過去,都是內部沙化的動物金雕像掃描圖,還有幾張內部沙化物質和市面販售的嚴家金沙對比圖,完全一致,毫無分別! 那哪里是什么金沙,準確點兒說,應該是異能對動物作用后失敗的產物,叫金骨灰才合適。 看到最后,紀平楠把圖紙一丟,沖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哇哇一頓吐,然后開了浴室水龍頭,差點兒把自己搓到破皮。 等紀平楠有氣無力的在浴室里喊救命了,昆塔才進去把奄奄一息的人給拎了出來,紀平楠裹著浴袍,熟練地掛在昆塔身上,死活不去沙發那里坐著了,說怕有金沙落在沙發墊子上,叫昆塔喊人來把沙發抬出去丟了。 昆塔只能應了,叫他回臥室,誰知道紀平楠又死活不干,非說他二樓離地下室太近,他不想挨著一地下室的金骨灰睡,他害怕! 昆塔瞅他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心里也有點兒后悔:本就知道紀平楠愛腦補,一丁點兒污糟的東西都受不住,自己就多余逗他! 能咋辦,只好展開雙翼,振翅飛到自己臥室,把人丟在床上,本以為完事了,誰知道這廝又開始嫌棄昆塔剛才給他擦了手之后沒洗手! 昆塔......???爸爸你沒事吧? 紀平楠確定他有事!他要重新洗澡!還要拉著昆塔一起! 自作自受??! 兩人又開始大洗,進浴室前,昆塔叫家務機器人換床單,換浴袍,整體吸塵,洗完澡出來之后又飛下來,把一樓客廳的家務機器人也啟動,連夜重新打掃了一遍,那個倒霉的沙發到底還是挪出去了,連帶著那一盒子不知道是什么動物骨灰的金沙,也被嫌棄地丟回了地下室。 等屋子里里外外一塵不染亮晶晶的了,紀平楠這才舒坦了,大爺一樣地賴在昆塔床上,非說自己純凈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要吃東西填補內心巨大的空洞! 昆塔撓撓頭,剛才跟金沙有關的水果是不行了,炸rou是金黃色澤的,也不可以,大晚上的又不能吃熱量太高的,再說小蛋糕也是黃色的啊,最后只好殘忍地拒絕了紀平楠的這個無理要求,關燈睡覺了事。 然后紀平楠晚上就做噩夢了,驚醒了好幾回。 早上起來的時候,昆塔面色蒼白,臉上掛著碩大的兩個黑眼圈兒。 別問,問就是后悔。 經過昆塔在實驗室內的仔細檢測,他發現內部沙化的那些動物雕像,都是年代比較久遠的產物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內部沙化的現象越來越少,直到最近一千多年,紀平楠收購回來的幾件時間比較近的嚴家飾品,內部沙化現象已經完全消失了。 這代表嚴家的金手指異能,越來越趨于強大和穩定。 而且最近幾百年間,嚴家流傳出來的金物件,全部是花朵飾品,一件動物雕像都沒有。 紀平楠在地下室展列架間走來走去,看著按照年份排列的展架,疑惑地道,“崽,看起來,目前具有金手指的嚴家人,是個愛好花草的風雅人物啊,你看,一件小動物也沒有,之前最差的一個金手指,也制作了大量蜜蜂蜻蜓這類的標本呢!” 他扭過頭,對懶洋洋靠在架子上的昆塔道,“你看他都不忍心對小動物動手,那是不是失蹤的孩子們跟這一代的金手指并沒有太大關系?” 昆塔輕聲細語地道,“你說的也不無可能,有可能他是個大善人,不忍心對動物使用異能。但還有一種極端的推測?!?/br> 話說到這里,昆塔突然停住了,他猶疑地看看紀平楠,想要評估一下他目前的心理狀態,不過轉念一想,這么有一句說半句的,等這廝腦補起來,情況更糟,便接著道,“糟糕的狀況就是,他不屑于對那些小動物動用他的異能?!?/br> 在昆塔的推測里,嫌疑人是一個內心扭曲、冰冷并異常高傲的人,他認為,只有美麗的少年人,才配在他的異能之下得到永恒。 紀平楠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他已經走到了頂頭,那里擺著他收集到的年代最早的嚴家金,是他千方百計從私人收藏家的后代那里收購到的、幾千年之前嚴家出售的一塊金磚,保存得很好的金磚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樣貌,被切得整整齊齊,有棱有角,跟常見的邊角圓潤的金磚截然不同。 昆塔走過來,摸摸了那塊金磚,“最開始,嚴家使用異能還算規矩,這‘金磚’,我猜有可能是鋼塊兒或是鐵塊兒變來的。但是不知道從哪一代,哪一個人開始,他們的異能就不再限于變化無機物了?!?/br> 少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當異能落在第一個動物身上的時候,嚴家心底的魔鬼之門就靜悄悄的被打開了?!?/br> 紀平楠轉頭看著昆塔,眼底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崽,我們要殺去定盤星一探究竟嗎!什么時候出發???” 昆塔搖了搖頭,道,“得找機會,定盤星和牽牛星一樣,是航空管控的地方。沒有嚴家頒發的通行證,連太空船之前的安檢都過不去?!?/br> 紀平楠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弄到兩張通行證,然后換裝混進去啊,之前我出去購物,拿了死貓的變聲器來用,哎呀你別說,那個效果還真不錯哩!” 他眼見著昆塔眼神不善了起來,趕緊擺手解釋道,“沒有變成女孩子啦!我是換成老年人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