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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塔放大了幾條評論,紀平楠讀了幾條,嘖嘖幾聲,“這似貶實夸的,看似有爭議,其實討論到最后,嚴家接給人的印象都是正面的,這就是你說過的水軍?” 昆塔嗯了一聲,“這么多年,在星網上,我只見過嚴家一家,養得好水軍:賬號數量大,且每個賬號都有來歷有過往,沒有空白小號,最重要的是,水軍的發言也跟各自賬號最新發布內容所表露出來的基本性格相符合。且有意思的就是你說的那句,似貶實夸,因為他們并不一味的夸贊,反而表露出有一說一有錯說錯的樣子,所以真正的路人往往不會察覺到不對?!?/br> “也許就是真的路人呢?”紀平楠揉著下巴,問了一句。 昆塔已經習慣了他這副杠桿成精的樣子了,紀平楠這樣也有助于他查缺補漏,所以他從不阻止,只是自顧自地繼續cao作下去,“你知道的,我從不冤枉無辜的人。所以.......” 少年纖細的手指飛快地cao作起來,虛擬星圖的投影再次出現,每一條評論都飛出一個虛擬空白頭像小人兒,向著各自id所在的星辰飛去。 雖然所有的id都經過了掩飾,但是經過少年的暴力破解,它們最終從各自依附的星辰上不情愿地起飛,急速飛向自己真實的所在地—— 機械圍城星云。 那里是機械和網絡世界的天堂,有著全星際最癡迷網絡的黑客,紅客,駭客,白客,極客......以及各種寄生于網絡的無賴客,包括嚴家養了千百年的這一批的水軍。 紀平楠“哈”了一聲,剛要講話,他的智腦突然響了起來:“主人,三腳貓打來視頻電話,是否接通?” 紀平楠連忙沖著昆塔揮手,示意他把星際地圖關掉,等少年利索地把全部虛擬投影關閉、客廳一片漆黑了,他縱身一躍跳到沙發上,拽了毯子蓋在身上,又使勁兒揉亂了頭發,這才抬起手腕,用攝像頭對準自己的臉,施施然地接通電話,做出一副睡夢中被驚醒的樣子,眼睛半睜半閉,沙啞著嗓音對著視頻投影懶洋洋地道:“死貓,半夜給我打電話干什么?怎么的,又失戀了還是又破產了?” 紀平楠這頭一片漆黑,只有視頻微弱的光線投在他的臉上,能看清一二,對面倒是燈火通明的,一個白嫩的胖子穿著跨欄背心兒,帶著植入式耳麥,說出的話十分不客氣,只是一開口就是一股子嬌滴滴甜美的蘿莉音,“紀老狗!剛才是不是你......”說到一半兒才發現不對,趕緊掐了變聲器,再一看,紀平楠已經笑得滾到地上去了。 客廳里回蕩著這廝肆無忌憚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呱......” 白胖子見紀平楠已經笑得瘋魔了,氣得啪嘰就掛了視頻。 目睹了這一切的昆塔八風不動,穩穩地應對著機械圍城對他的圍追堵截,不出他所料,下一秒,他的智腦也響了,“主人,毛伯勞先生視頻電話?!?/br> 少年依舊波瀾不驚,肩膀都不動一下,只利落地吐出一個字,“接!” 下一瞬,白胖子氣呼呼的臉就出現在了昆塔面前,雖然形象依舊辣眼睛,好歹嗓音恢復了正常,一開口就是充滿磁性的播音腔:“昆崽,你跟伯勞哥哥說,紀老狗剛才干嘛了?是不是他,剛才攻擊了我這兒的防護網?” 昆塔手腕高抬,手指缺不停,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敲擊出一個又一個指令,面上不露分毫,微微一笑,道:“沒,老師,我在工作,占著家里網呢,我哥剛沒上網?!?/br> 那頭紀平楠仿佛一條上岸的彈涂魚,在地上彈來彈去,笑得一抽一抽的,掙扎著喊出一句,“咪咪呀,快點兒用剛才那個聲兒,再喊我一聲!哈哈哈??!”老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他撞在沙發腿兒上了...... 即便被幾十人圍攻,昆塔覺得那局面都沒有現在混亂,一個紀平楠比一百個孩子都鬧騰,他忍住回頭的欲望,不敢分心,趁著紀平楠打岔,毛伯勞停了手去罵人,昆塔干脆利落地切斷了來自機械圍城的最后一波追蹤,一點沒有延遲地聽見視頻那頭響起一陣哀嚎:“頭兒!讓他跑啦!”,“完了頭兒我們失手了?。?!”,“啊機械圍城的恥辱日?。?!”......不由得心底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萬幸,沒被老師抓個現行。 毛伯勞完全沒看出昆塔的異常來,在他心里,昆塔永遠是那個小小年紀來機械圍城求學的乖巧少年,尊師重道,安靜守禮,因為自己教過他六年,就一直很尊敬地稱呼自己為老師,而只有紀平楠那個跳脫的狗貨,才干的出拿著從自己這學來的技術回頭捅機械圍城屁股的破事兒! 他安撫地對昆塔說,“怎么屋子里黑乎乎的,是不是紀老狗睡覺你就把燈關了?不要老慣著他!你再遷就他他也不知道好歹!伯勞哥哥看到殺手窩子貼出來的昆崽退出的公告了,崽啊,這是又找到新的工作了嘛?累不累?工資高不高?實在不行,來伯勞哥哥這里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機械圍城我老大,你老二,好不?” 一向淡定的昆塔這會兒臉都裂了,只是還沒等他答話,那頭哎呦哎呦揉著肚子和大拇腳指的紀平楠就嗷嘮一嗓子蹦了過來,大吼一聲,“死老貓!別又想拐我的崽!不給!別想!” 毛伯勞看見紀平楠就心氣兒不順,罵道:“死老狗!你是不是偷偷摸摸把我傳給你的技術又教給別人了?今晚上有人拿我的技術捅我后門兒你知道嗎?你趕緊的,把你那些野學生的名單傳給我!奶奶的小兔崽子技術還挺好,我的人都沒抓住他,你別胡教教歪教把人給我教壞了!等我找著人的,一定要好好調理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