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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看著地上的碎碗,壓著心里不爽。要不想著讓你幫我要公申賦云手里的東西,我才不會給你做飯吃。真是好心沒好報。 “你既然怕黑,就點上燭火啊,點一晚上都沒關系,夠用。這東西,道觀多的是?!陛p一假意擠出來一個笑,盡量和顏悅色。 秦長落先是一愣,繼而眼里點上雀躍的光,連連點頭,“對,對,我可以點燭火!” 這人,傻???輕一撇了撇嘴嫌棄地走了。 長這么大,都沒用過幾次燭火的人,黑夜里煎熬地盼著太陽快點升起的人,腦海里,沒有燭火的概念。在他的生活里,那是屬于別人的點點溫馨,是他一輩子都抓不到的安全感。 “點亮,點亮,都點亮,我不怕的,有了光,就不怕?!?/br> 秦長落一根接一根的點著蠟燭,房間里的黑暗一掃而空。他呆呆地看著火光影動,眼眶就那么不爭氣的濕了。 “原來,黑夜里擁有光,這么暖?!笨墒切睦餅槭裁刺貏e疼?為什么照不亮?他很想回石頭房,把那里點亮,想知道,燭火下的家,會不會溫馨一些。 “爺爺,你的墳頭,從來沒有點過長明燈。連根蠟燭我都翻不到,是不是沒有小鬼替你引路,投不了胎?!?/br> 秦長落把用力閉眼,把多余淚水擠出去,拿起兩根蠟燭,目光幽幽:“我明天就回去,給您點蠟燭?!?/br> 他把找出來的蠟燭塞了滿滿一懷,靠著桌子腿,看著滿眼的燭火,特別滿足。 偶爾微顫的火苗慢慢變得不清晰,像是掛了一圈絨毛,交錯著…秦長落闔上了雙眼。 這幾日夜夜守在大堂,都沒怎么睡,著實是扛不住了。 空幽瀑,公申賦云掩不住興奮,給公申陌離行了個重禮。他鬼使神差的覺得,他的傷,前輩會管。結果不出所料,他試探著問原因,但沒有得到回答。 公申陌離只說了十個字,就讓他走了。 “錯失一時,永世追憶,何必?!?/br> 聽不懂,公申賦云覺得,這話,是說給自己的但也不是說給自己的。 他欲要離開時,公申流盈迎面而來。 叔父眼里微微燃起的憤怒,還有童昭盡量不表現出來的訝異,并沒有讓他感覺出來他們是因為自己私下找前輩療傷而出的情緒。 他們的情緒,指向公申陌離。 “叔父,您過來有事找前輩?”他直覺上,覺得,叔父是因為自己才來這里。 “你幾時,與上任龍君關系這般密切了?”公申流盈質問。 怎么有點酸? 童昭心里嘀咕:應該問陌離前輩,為何為了他兩次破了龍族規矩吧。 二人之間從無交集,向來不管龍族之事的公申陌離,為何會對他如此寬容? “上任龍君?”公申賦云從這句話里,解讀出一絲叔父覺得前輩逾越了的意思。 的確,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唐突而來,冒昧請求。不成想,前輩毫不猶豫就應了。 “叔父,是我考慮不周。您千萬別多心?!?/br> 公申流盈打量著他全然恢復的身體,搖頭似笑非笑:“我不多心,龍族血脈如何更加精純?” 又來了。 第19章 神思難控 “整個繁臨洞,就依靠我嗎?那我可不能只跟一條母龍成婚,我要四處流連,廣撒種子,讓咱們這一族,每一條母龍,都懷上我的龍胎!” “好啊,如果你愿意,我想那些母龍不介意共享一夫!” “叔父!” “龍君,龍君,您息怒!”童昭橫在兩人之間,阻擋著箭弩拔張,回頭擠眼,勸公申賦云不要再說了。 公申賦云壓緊了牙齒,不在說什么,心里堵的難受,匆匆施禮便飛走了。 我又不是人族的種牛,種羊!到了情期就拉出去跟好多頭母牛母羊關在一起,隨意交合! 兩人沒有情做基礎,怎么能恩愛到老。 龍族,兩條守在一起的龍,半年同房一次,只為了,為了發泄嗎? 他不理解,也不想與他們一樣。 公申流盈看著消失的琥珀色龍影,怒火里夾雜了失落。 “他這次醒來,脾氣可是長了?!?/br> 童昭問:“龍君,賦云公子是因為情期快到了,比較煩躁吧?;蛘?,他是真的喜歡那個人?” “他從來沒有忤逆過我,雖然我與他不過是個表面的叔侄關系?!惫炅饔瘺]有回答童昭,“我不該大意的,把情魂竹給了他?!?/br> 情魂竹,是龍族的定情物?;楹笠蝗藞桃恢?,竹內存一縷對方靈識,會提高兩人相處時的靈犀度。而且一旦鎖定對方,便要一生相守,不可拋棄。 因龍寡情,情根拋卻,無法探知感受愛為何物。只能依靠這樣的法子,讓彼此意會。 “童昭,去把他的情魂竹,偷回來?!?/br> 童昭有些拒絕,低頭未應。 “龍族血脈,以精純為尊。繁臨洞天賜恩澤,孕育出賦云,若是他能多繁衍出如他一般的后代,可保我們這一族,地位長青??!”公申流盈語氣深重,“有些事,由不得他。有些事,不得不做?!?/br> “可…可咱們繁臨洞現下,并沒有地位上的威脅呀。何必…”為難他。 “童昭,你不曾去其他龍族。他們都是天生地養,靈氣純正,他們之間的血液,只有越來越精純。而我們,是些什么?鯉魚,蛟,蛇!花鯉魚,紅鯉魚,還有白的!蛇呢?更是各種顏色,各種品種!雜呀!哪怕我們都修成了龍身,可血液,仍是雜!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