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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還未弱冠,竟同老年人一般垂垂哀矣,早上好不容易起身,想去御花園里走走。宮人怕他冷,尋了件貂皮大氅過來,元瑾皮膚白,如今又失了血色,連唇瓣都不復從前的光澤。 腳下踏著宮人才清掃過積雪的青石小路,見路遇的宮人搬著牡丹,也難為宮里的花匠了,大冬天還能培育出這般鮮艷欲滴的牡丹來,元瑾隨口問道:“這些牡丹送何處去?” “回王爺,送至皇后娘娘宮里?!?/br> 說起來也奇怪得緊,元祁平生沒有特別癡迷的喜愛,什么樂器,花卉或者情愛之類,通通不癡迷,可東宮就是種植了很多紅花樹。 元瑾喜愛牡丹,可元祁從來不知,也從來沒有在東宮里種過牡丹。他一時間略微有些失神,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想象到,皇兄圈著皇后,一遍遍撫摸著皇后腹部的溫柔樣子。 甚至是低聲安撫,將那些柔情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他突然覺得心臟痛了起來,像是有人拿手死死絞著,身形一晃,險些摔在雪地里,身后的宮人們大驚失色,慌忙將人攙扶住,口里不住地念著,讓他小心些。 元瑾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即便沈執沒有那么報復他,他也活不長的。 雙生子先天就不比尋常的胎兒,多多少少都有點胎帶的毛病。作為雙生子中身體差的那一個,元瑾自小就知道自己身子骨差,動不動就要嘔血,其實說白了就是心臟不好,承受能力也差。 當初元祁命人打他十杖,哪怕是個女子挨個四十杖,也不至于嘔血??稍敵跎鷩I出了血。 大夫說,他這個身子骨一定得好生調養才行,否則日后子嗣上怕是有些無力。 可元瑾總是覺得,只要能永遠陪在皇兄身邊,子嗣上有力無力,又能怎樣?他又不想當皇帝,一輩子當個閑散王爺,碌碌無為一生沒什么不好。 他甚至知道皇兄多疑,遂很多時候都裝作一副愚蠢不堪的樣子。甚至明白,蠢在皇室中罪不至死,死的往往都是那些聰明人。 可不知為何,皇兄還總是覬覦他,提防他, 怕他奪了皇位似的。 天地可鑒,元瑾敢捫心自問,從未有過奪位之心,對皇兄之心山川可見,日月可表。 他好恨啊,恨了那么多年的沈執,居然是自己的親哥哥。 曾經每一次對沈執的侮辱痛罵,都像一把劍,深深插在自己的rou里,痛苦不堪,懊悔不已。 元瑾不知道沈執該不該死,但他知道該死的人不是自己。 他串通了太醫一同欺騙元祁,說什么換副心肝就能活了。通通都是假的,他只是想看一看,在皇兄心里,到底是沈執重要,還是他重要。 以生命為賭注,贏了含笑九泉,輸了死不瞑目。 雙生子就是應該同生同死,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沈執也別想得到。 元瑾去了趟勤政殿,揮手讓宮人們退下,自己緩步行了進去,明黃色的長簾后面,元祁的身影顯得隱隱綽綽。 一手挑開長簾,入目便是元祁修長清瘦的身影,他手里還攥著支發簪,公文和奏折多到幾乎將人埋了起來。 那發簪不是別人的發簪,正是當初在城墻上,沈執刺瞎元祁右眼的那支。 僅僅這么一瞬間,心臟疼得幾乎受不住了,元瑾唰得一下淚流滿面。 攥緊衣襟緩緩蹲下身來,眼淚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元祁未曾察覺,只是攥著那支發簪若有所思,抬手一觸臉上的面具,一雙薄唇微抿。 緩緩吐出一句:“沈執啊沈執,你現在又在何處受苦受難?!?/br> 第84章 你的衣襟領口真白 沈執得知江家人被押解入京時, 只覺得頭皮上的神經都一跳跳的疼,謝陵對此倒未有太大波瀾,仿佛早就在意料之中。 自從江姑娘以死明志非要嫁給沈墨軒時,便已經同江家斷絕往來, 江居正又是那般倔犟刻板的老頭子,想來沈墨軒不止一次地派人傳信,可皆是石沉大海。 江姑娘整日以淚洗面, 身子本就柔弱, 又懷有身子,不吃不喝根本就撐不住,沈墨軒看在眼里,這幾日干著急, 可若無沈執首肯,又不敢輕舉妄動。 自上回姑蘇被叛軍攻陷之后, 沈執再沒敢出兵攻打任何一座城池,眼下卻又動了殺人奪城的心。 江姑娘身世也可憐, 她的母親江夫人未出閣時同沈夫人是閨中密友, 當時也是名動一時的美人, 絲毫不遜色于沈綰。 沈夫人先生下的沈墨軒,之后江夫人才懷了身子,由兩家長輩做主定下的親事。哪知江夫人身子骨弱,還未等到江姑娘出嫁便香消玉損了。 江居正的脾氣雖古怪,但對江夫人用情至深,獨自將女兒拉扯長大, 從未有過續弦的心。膝下也唯有江姑娘一個孩子。 鎮守京溪的將領是江家的旁系子弟,沈執一根手指都沒敢動他們,就怕江姑娘難過,昨日也安排他們見了面,只是提到江家其余人被押解入京時,紛紛嘆氣。 謝陵的意思是,既然叛軍已經攻陷了姑蘇,不妨派兵駐扎,以防止有更多的叛軍流入姑蘇,造成更大的生靈涂炭。 沈執一一聽了,領兵往南行軍百里,深夜收到飛鴿傳信。 信中道,五日內讓沈執獨自前往京城一見,否則就殺了江家上下百十口人。 五日時間根本攻不進京城,且不說沿途有那么多城池堵路,鎮守的將領們又不是吃素的,怕是有的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