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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累了,梁玄琛頹然坐倒,用手指戳著他,“你說,我當初對你好不好?” “你對我很好?!背G搴佑芍渣c頭,又補一句,“你對每個人都好?!?/br> “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貪心不足,是我要的更多?!?/br> 話音剛落,梁玄琛感覺到身下一晃,常清河突然使力,反把自己壓在了身下。起初他只是意思意思地掙扎了幾下,也不是不能大動干戈,大動干戈了常清河更來勁,如今梁玄琛懶得動了,再不是弱冠之年一見美男子就掏心掏肺的年紀。他活到這把年紀,也沒個人像常清河這么要死要活地喜歡他,這些年里兩個人你追我逃地這么過來,他起初覺得挺不可思議的,這個人為了自己簡直瘋魔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殺又殺不得,趕又趕不走,怎么辦?能怎么辦? 常清河的手隔著衣料握住他,梁玄琛不掙扎了,只忿忿道:“松開!” 然而常清河充耳不聞,非但如此,他玩得更起勁了。 常清河以何承望的身份跟他相處了很長時間,那段時間兩人親密無間,靠在一起的時候常常這樣互相撩撥,現在時過境遷,梁玄琛不想跟他有這樣親密的舉動,而常清河卻頗懷念那段時光。 “有時候,我后悔毒瞎了你?!背G搴臃诹盒∩砩?,雖然這人嘴硬讓他松手,然而常清河知道他很久沒沾男人了,這個人還特別講究,春福里的小倌他是不碰的,連身邊帶著的水空他都不用,這番撩撥下來,他嘴上再說著松開,滾開,不要的,其實已經□□焚身。 梁玄琛終于不再掙扎,準備先爽快爽快再說,反正他跟常清河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關起門來的時候還玩什么矜持呢 事畢,梁玄琛恢復了理智,又開始追悔莫及,這叫什么事呢他跟何承望的確不是一回兩回,但他跟常清河分明是有深仇大恨的,怎么就能一時把持不住,行此茍且之事呢?然而剛剛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時候,他已經分不清眼前的是何承望還是常清河,因為他倆的的確確就是一個人。想當年他第一次摸何承望的臉,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覺得這個人的輪廓樣貌竟是如此像一個人,太像了。他用千百種理由說服自己,不可能,自己疑神疑鬼了,當初他摸過常清河的臉,那時候自己剛剛失明,對萬事萬物的觸感還很新鮮,不習慣用觸感輪廓去記憶,所以一定是自己記錯了。就這么自欺欺人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紙里的火終于包不住,燒穿了謊言。 “我已經沒那么恨你了?!绷盒∫荒樉趩?,“可是我也不能當什么事都沒發生,就跟你好好地過起日子來。為什么你是常清河?為什么你不是何承望?” 常清河歪著腦袋靠在床上,哭笑不得地看著一臉懊惱的梁玄琛。其實他剛剛想說的是:\"雖然有時候我挺后悔毒瞎了你,但是更多時候,我覺得你還是瞎了比較好。\"當然這話他不能說出來,畢竟瞎的是梁玄琛不是自己。 梁玄琛一時有些羞憤交加,然而剛剛兩人才做了那好事,現在來翻臉為時已晚,最后他只能自暴自棄地嘆了口氣,\"哎……男人……\" “因何有此一嘆?懊惱自己是男人,或者懊惱我怎么是個男人?” “都有?!?/br> 常清河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突然欺身壓了上去。 “你干什么?”梁玄琛意識到他要干什么,竟是有一絲驚慌失措。 “這么多年下來,竟是沒有一個人對你打這種主意的?” 梁玄琛回憶過往,還真沒有。 “竟然一次都沒有?”常清河有點不可置信。 “關你屁事?”梁玄琛沒好氣地吼。 “我不妨告訴你,那是因為他們都不喜歡你,沒一個真心喜歡你的。真要喜歡你,像你這樣的翩翩公子,怎么會不想動你?”常清河說罷,手腳更加不老實了。 “你這什么歪理邪說,我與別人情投意合,兩情相悅,用你來指手畫腳?” “好哥哥,我就只跟你一個好,你就讓我試試吧?!?/br> 梁玄琛還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口吻說話,半真半假,帶點兒戲謔,他過去對著何承望一口一個好弟弟,要人家叫一聲好哥哥都難,何承望總是憋著笑,哪怕被他撓癢撓得滿床亂滾也不肯叫。 如今常清河這么叫出來,梁玄琛聽著頗不是滋味。 常清河過去變嗓子的藥如今好久不吃了,嗓音恢復過去的洪亮清越,中氣十足,跟何承望的喑啞完全判若兩人,但是仔細分辨,又發現遣詞造句,語氣音調還是十足十地相似。 “若是承望弟弟要,我肯定二話不說,隨他怎么樣胡鬧都行,就你不成,我不樂意!” “怎么換我就不成了?” “你說呢?” 常清河再一次撲上去,啞著嗓子道:“我便是你的承望弟弟?!?/br> 兩人鬧做一團,聲音穿過薄薄的墻壁傳到隔間花魁娘子千山雪的耳朵里,當初建這個小樓時,為的傳喚方便,特意用煙羅篾紙糊的隔間,現在倒好,讓千山雪聽了一場接一場的龍陽春宮。 其實身為花魁娘子,千山雪住的廂房可不止一兩間,她大可以另尋個清凈之地,然而越不想聽,越是要留下聽,她絞著手里的繡花絲絹,對常清河恨得咬牙切齒。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