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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給你辦個洗塵宴,別忘了來?!卞\銳雖抱怨著賴御,可真要說些什么時,竟發現無話可說了。 “再說?!辟囉鶖[了擺手,推開沉重的大門踏了出去。 三道強忍著身子的不適,穩當的抱著五迷隨賴御出了殿,默不作聲的向后院小屋中走去。 三道可要臉,他要是發作起來定會被人當做瘋子般看待,趕緊回了小屋自己慢慢釋放去吧。 即使賴御也未見過三道的窘境,可苦了五迷,三道愧疚,更加抱緊了懷中的五迷。 賴御未來得及詢問三道,先在外頭找了一圈。 “葉秋白呢?” 尋人無果,賴御找到了俞堯打探。 俞堯畢恭畢敬的先作了個揖,還想再寒暄兩句,賴御直接打斷道:“葉秋白呢?” 賴御篤定了葉秋白不會離去,現在這人不見了,把賴御的困意都急沒了。 “葉侍衛被葉總督叫回府中了?!庇釄蛑噶酥溉~府的方位,哈著腰跟賴御道。 知道他急什么,便回復的極快。 “葉宏圖!”賴御皺起了眉頭,愁的刮耳撓腮,“那我也去拜訪下葉總督?!?/br> 極為不愿,賴御還是果斷做了決定。 手伸進腰間的口袋里,賴御縮起脖子便向外頭走去。 寒冬臘月,賴御身著還未來得及換的破棉絮,頂著一頭蓬亂的糙發瑀瑀獨行在殿前的大路上。 俞堯抻著脖頸,跟一只好事鸚鵡似的,望著賴御消失在寒風中,這才將腦袋縮回兀自哂笑一句:“小皇帝當時那般留你都不愿……不就是個床榻之人嗎,誰他娘的不一樣,何必毀了自個兒的前程?!?/br> ☆、爭吵無果93 第九十三章 葉府依舊冷清。 大殿與葉府相隔不遠卻又不近,父子倆一路無言的回了府。 落座后又是一陣沉默。 與賴御在外頭野習慣了,看著葉宏圖慢騰騰涮著茶水,坐在對頭的葉秋白著實難受,總覺得該聊點什么,雖然這前二十年來都是這樣過的。 “今日不忙嗎?”鼓足勇氣,葉秋白快速的問了一嘴,手里捏著衣擺慌亂不已。 正倒茶的手一頓,葉宏圖抬眸望了一眼葉秋白。 少年面色紅潤,窘迫不已。 葉宏圖頓感羞愧,兒子跟自己說句話仿佛受了極刑般。 實則,葉宏圖也不知該怎么聊下去。 “今日得閑?!迸莶璧氖致聛?,葉宏圖無了下文。 父子倆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葉秋白可沒葉宏圖這般閑散,一壁擔憂著賴御一壁還想騰出些時間去書房瞧瞧,擔憂和心虛灼的葉秋白焦躁。 “父親找我來何事?”等不及了,葉秋白直接了當問道。 可有可無的茶水終于端到葉秋白面前,葉宏圖先呷了一口,沒有要回復的意味。 葉秋白便拉攏下腦袋不再問了,雙手捧起茶杯,心不在蔫地玩弄著茶托。 “從今兒起就回來吧?!痹S久葉宏圖才說,想到葉秋白會拒絕,葉宏圖先壓壓他的性子。 如葉宏圖所想,葉秋白先愕住,隨后低下頭不再言語。 葉宏圖瞥了幾眼過去,很是心疼。 葉秋白這樣就跟當年送他去大營時,萬般落寞,本就因著賴御的離去而傷心,卻又被……葉宏圖當年也是為了葉秋白著想,若不是送他去大營磨練,估計葉秋白會因著阿束的離去而頹然。 阿束對少時葉秋白的影響,葉宏圖看到最清楚不過,即使葉秋白變得冷淡不知情感也好過郁郁寡歡喪掉一生。 以為逃過了,卻又陰差陽錯的被自己親手送到賴御身邊,而現如今賴御不再是驍戰將軍,葉秋白也不是那個垂髫小兒…… “父親,恕難從命?!?/br> 葉宏圖還在思索,眼前,葉秋白已經跪立在地,倔強的眸子不愿退讓一分。 “錦銳對賴御什么心思,你沒看出來嗎?”葉宏圖也不再壓抑,擱下泡了許久的茶,起身指著地上的葉秋白,直言了當道,“你這是在跟那個小皇帝作對,不要命了!” 葉宏圖的強硬與直白,讓本就沒太有底氣的葉秋白委屈了幾分,淚水不覺上涌,紅了眼眶:“我知道,可我沒了阿束不行?!?/br> 如一聲轟雷,震的葉宏圖后退了一步,坐到了太師椅上,許久未緩過神。 自小到大,葉秋白就格外懂事,從未武逆過葉宏圖的命令,也與平常孩子不同,從未要求過什么,更沒當著葉宏圖的面跟個孩子似的委屈的紅過眼眶。 葉宏圖也是,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覺得當了次爹……可這事真不好輕易答應。 葉宏圖捂著腦袋,糾葛不已,不知怎么回復。 葉秋白則跪在地上巋然不動,葉宏圖不答應,他便不起。 “葉老頭,你有什么事沖著我來,為難小葉干嘛!”兩人正糾葛中,外頭響起一陣嘈雜,打破了往時的寧靜。 賴御不顧侍從阻攔,氣沖沖的在外頭喊道。 葉宏圖本就因著賴御這事火氣大,見著本人了,更是火冒三丈,不顧身份起身大罵回去:“老子在訓斥自己的兒子,管你屁事!放他進來!” 外頭的一眾侍衛懵愣。 “放那小子進來!”葉宏圖擺了一眼又坐回椅子上。 葉秋白逐漸起了身,擔憂的望著前來的賴御,估計又是一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