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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那少年正等著他們都進屋,這會兒見眾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立刻耍猴似的蹦跶到床畔,湊到瑯邪耳邊,“——小——九?。?!起——床——啦——??!” 福伯一臉慘痛地看著自家小主子。 那人卻只是慢吞吞扒拉過被子,蒙住了腦袋,翻身又睡過去。 那朝服青年“嗤”笑出聲,旁邊的樊勤卻有幾分無奈。 樊誠則兩臂施力,抓住瑯邪肩膀,前搖后晃,“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小九!息延回來了!還不快起來!” 連續這般搖晃了數下,那眼瞼才動了動,慢慢睜開,念叨了兩聲,息延回來了? 他發了會兒呆才發現床邊還有兩人,這次是驚訝地喊了出來,“大殿下?息子帆!” 樊勤與息延又是一笑。不過大皇子只是微微的,息延卻是毫不留情地嘲弄,“你這睡懶覺的性子,竟絲毫不減?!?/br> 瑯邪起身,人懨懨地打了個呵欠,“都圍著我做什么,吃午了么?福伯,去知會廚房一聲?!?/br> 幾人對視一眼,樊誠搶著話道,“什么午!今日我們約得早呢,叫你去粥鋪喝稀粥吃油條!” 瑯邪笑容一滯,“既如此,你們去,我請你們吃午就是了,讓我再睡......”還沒說完,已又打了個呵欠,人已朝被窩里縮去。 這下連息延也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架起他另一只胳膊,“那可不行,既醒了,哪還有睡回籠覺的道理?我三人都未吃早就往你這來了,就是特地讓你請客,你好意思讓我等著,難不成還好意思讓大殿下和小王爺也等著?” 瑯邪對著自己的胳膊左看右看,又看了看樊勤,樊勤只回一笑,并不催他。 他只好屈服,“......那好罷?!?/br> 三兩下梳洗完畢,便被連拖帶拽地出了門,朝粥鋪去,一路還受著息延的數落,“你這人,日日少上一頓,怪不得瘦成這樣?!?/br> “哈,我剩下兩頓比旁人吃得不知多多少,少吃一餐又有何干?” “你日日少那一餐,因此才總鬧肚子,這總有干系。別跟我犟,話說我此次去那長江,結識了一位大夫,嘿,是個厲害人物,只是不常在京城,等他下次一來,我讓他替你瞧瞧?!?/br> 瑯邪聳肩。 “哈哈,息延你不要在小九面前提你去查案啦,我敢保證,他到現在還耿耿于懷呢!” 息延故作可惜,“那是皇上舍不得九殿下受苦……唔?!?/br> 瑯邪收回筷子,“吃你的油條罷!” “不過小九,我看你也該瞧瞧這大夫,自你給老二擋那一下,你這身子就......唔!” 樊誠也被自家大哥塞了一嘴,樊勤道,“再不吃就涼了?!?/br> 幾人一陣大笑,正吃著,忽聽街邊傳來一陣喧嘩聲,那聲近了,混雜著幾聲“站??!抓小偷!抓小偷啊——” 眾人轉身,只見一人扒開人群鉆進鉆出,手里拽著個小錢袋,后面則追了個胖大娘,尖叫聲直破天際,腳下卻如有千斤,轉眼便被人甩在身后。 光天化日搶錢,還是在刑部的眼皮子下!息延一丟筷子,被瑯邪摩拳擦掌地止住,眼神興奮,“讓我去?!?/br> 樊勤瞥樊誠一眼,小王爺便跟著起身,嘴里還含著粥,“我跟你一起!” 瑯邪人已去了老遠,“小王爺別瞧不起人!拿這么個小賊,我綽綽有余,小王爺還是好好吃東西吧?!?/br> 話說瑯邪一路追那小賊而去,原以為對方沒那功夫,自不必耗他什么力氣,不料這小賊腳力倒著實了得,兩人這一逃一追,始終保著不遠卻難以下手的距離,直繞著京城奔了半圈才紛紛停下,隔著一個安全距離,彼此弓著腰呼呼喘氣。 “前兩日我還道,最近都沒人犯事了,想不到今兒就給我碰上了,”瑯邪直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喂……” 那人一呆。 “別傻站著,乖乖去刑部登記,這兩日皇恩大赦,也不必你吃牢飯,等暑熱一過,自行回來即可?!?/br> 話音剛落,面前便只余一道余煙。 “......還真是......” 瑯邪只得拔腿又追。 “砰——”,不知拐角怎地突地殺出個瘟神,他猛一頭撞過去,登時頭暈眼花,嘴里溜出四個字,“......冥頑不靈......” “大膽!竟敢沖撞殿下!” 瑯邪不以為然地抬起頭,“我抓賊……”瞧清那眼前的人,氣勢卻登時弱弱,“......二殿下?” 樊裕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 瑯邪撓著頭笑,不去看他,眼睛賊溜溜地四下找人,“執行公務,不小心冒犯二殿下,還請二殿下包容則個?!?/br> 暗道,遭,讓那小子逃了! 瞧著那冷漠的主子還是沒什么反應,便皮笑rou不笑地準備開溜,“......殿下沒有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樊裕微側身向后一瞥,隨從押出一人來。 那人兩手壓在身后,臉上作出齜牙咧嘴的怪相,腰間還掛著只眼熟的錢袋,郝然便是方才那人。 瑯邪心中可惜,上前提人,卻見他兩手無力地垂下,顯是方才被樊裕的隨從弄折了手,微微訝異,嘆了一聲,“讓你別跑不聽,這下倒霉了吧!” 提了人,他臨走前還記得道一聲謝,“謝謝殿下!” “不必?!?/br> 這兩字何其金貴! “那我就先告退了?!爆樞坝謸狭藫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