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想要海星~~~更新時間想定在早上還是下午 第十章 晏昭和對鶯歌小筑閉口不談,洵追也不敢觸昭王的霉頭。他被裹著出鶯歌小筑的時候,四下安靜無人,卻能真切感受到空氣中緊張危險的氣氛。 一個豺狼窩在命案發生后仍然能夠目無旁人正常營業,在大街上囂張擄人,背后的保護傘是誰? 不一會洵追便困得打哈切,眼淚掛在眼角怎么也滴不下去,精神處于極度活躍時,rou體的困頓只能支配一半身體,兩者斗爭下,折騰到后半夜才堪堪合眼。 也沒多睡幾個時辰,早上溫度起來室內立馬便熱得難以忍受。洵追覺得枕頭硌得慌,晚上是枕著被子睡著的,醒來后悔的要命——落枕了。 小皇帝沒有父皇母妃,有事便喊晏昭和。 晏昭和一邊揉捏小皇帝的脖頸一邊道:“下次給你換一個?!?/br> 洵追問晏昭和:“今日朝內有什么事嗎?” “沒有?!?/br> “鶯歌小筑?!变酚謱懙?。 “都以為是趙源的案子要徹查,沒什么打緊?!标陶押蛷膽阎刑统鲆话研∩茸臃诺戒肥诌?,“前幾日就想著送給陛下,公務纏身今日才記起?!?/br> 洵追將扇子打開,扇面用的是漂銀紙,空白未作畫也未題字,扇骨以木為骨用玉點綴鑲嵌。晏昭和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扇面單調,陛下可以在上頭隨意作畫題字?!?/br> 洵追搖頭,他字是好,卻總是覺得欠缺些什么。他將扇子合住放到晏昭和腿上,“你題字便好?!?/br> “臣……” “就提兩個字?!?/br> 洵追沒繼續寫下去,晏昭和似乎感覺到什么也停下手中動作。洵追偏頭望他,聲音從嗓子眼發出來。 “晏昭?!?/br> 晏昭和淺笑,“在陛下的扇面上提臣的名字是大不敬?!?/br> 再大的大不敬昭王都做過還缺這一次嗎?洵追指尖點點扇骨,晏昭和繼續方才停下的動作,“陛下長大了?!?/br> 他口中的陛下用單純而清澈的眼眸望著他。 午后晏昭和帶洵追出府,洵追本以為是要回宮,沒想到晏昭和再次帶他回到鶯歌小筑。鶯歌小筑已經沒有昨日聚集那么多人,但各個達官貴族派來盯梢的小廝都在,昭王府的車架招搖入市,所有沒精打采的小廝都立即站起梗著脖子想要從其中尋得幾分消息。 昭王走下馬車后并未立即進入鶯歌小筑,他伸手從車上接出一位披著斗篷看不到樣子的少年。 小廝們紛紛回府稟報,各個官員一聽昭王帶著一個少年去鶯歌小筑,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昭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孤家寡人,身邊親近能使喚動他的也就楚大統領。而能讓他高抬貴手接下馬車,并且還是少年,那只能是一人之上。 要命!小皇帝何時出宮? 根本沒人知道??! 一旦接受昭王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設定其實是很可怕的,他無法拿到玉璽,但將玉璽擁有者帶在身邊輕而易舉。更何況小皇帝也是個傻子,這么多年死心塌地覺得昭王為他著想替他分憂,全天下也就小皇帝一人被昭王這個jian臣蒙蔽雙眼。 蒙蔽其他眼睛不要緊,只有蒙蔽這一雙眼睛才最要命。 趙傳之在家中坐立不安,小廝氣都沒喘勻便見自家老爺喊著要死要死跑出門外。 趙傳之上馬車前問小廝,“刑部侍郎呢?!?/br> “刑部侍郎離得近,估摸這個點應該已經到了吧?!?/br> 趙傳之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小廝連忙扶住老爺為他順氣,“老爺莫慌!” 趙傳之甩開小廝,“滾!” 趙傳之趕到時,刑部侍郎坐在鶯歌小筑隔壁酒館中吃菜。禮部侍郎姍姍來遲,刑部侍郎招呼道:“你我同僚一場,來共飲兩杯消消暑?!?/br> “張達鐘你別得寸進尺!”趙傳之怒道。 張達鐘是刑部侍郎的名字,張達鐘將酒盞擺好,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鶯歌小筑內,洵追坐在最中心的高臺上吃楊梅,從王府臨走時他將楊梅帶著路上吃。鶯歌小筑內的一切陳設都沒動,保持他走時的樣子。楚泱派人詢問樂妓之前住哪間房,將她住過的房間封鎖起來,樂妓是被趙源帶出鶯歌小筑致死,后半夜又拖回鶯歌小筑,尸體最先發現是一個早上起來去后院打水的廚子。 第一個目擊者單獨關押,如果放任其隨意活動,免不了更改事實真相。洵追看著禁衛軍將廚子押上二樓,拿起手中楊梅核朝二樓拋,小小果核沖到半空驟然墜落。 沒有任何意義,案發這么多天,要是強迫廚子更改口供,案發當天便逼著他改了?,F在這套證詞也不知道經過多少人的手,原有的證詞一定面目全非。 晏昭和現在再審無非是給朝廷官員一個交代,隨意找個合理的理由結案。趙傳之和張達鐘,一個禮部一個刑部,誰都動不起。都是老臣,在朝堂上的勢力不說根深蒂固,但也藕斷絲連,一棵生長一個月的花草,根部都能占據整個花盆,何況是這些看似沒什么能力,在朝中又屹立不倒的老精怪呢? 洵追緩緩捂住后槽牙。 牙好像被酸倒了。 他跳下臺子,落地那一刻踩到衣角整個人不受控制,臉對著地砸下去。 腦門接觸地面的瞬間,洵追覺得自己整個腦仁都要被撞飛出去,從傷口處蔓延的痛感,通過神經占據整個大腦后,眩暈隨之而來。他一時間站不起來,只能慢慢挪到臺邊背靠臺子。撞擊聲還停在耳邊久久不散,疼得整個頭皮都要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