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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紅色幕墻從天而降,恰好落在之前結界所在的地方,有往外沖的妖獸來不及收勢撞上幕墻,立刻化作一團血霧,被陣法吸收。 隨著越來越多的妖獸被吸收,幕墻的顏色也慢慢由原來的暗紅色變成了亮紅色。 因為游渺及時出手阻攔,玄蛇一脈的族人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但是出路被隔斷,大部分族人,連帶著他與邢伋,都被困在了血煞陣里。 局勢驟然改變,這讓兩人不得不改變策略,護著剩余的族人遠離幕墻結界。那里聚集了太多的妖獸,都不要命似的想往外沖,再呆下去只會更加危險。 再看其他方向,從玉祁山撤離的青檀他們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眼看著森丘之內大地的裂口不斷擴大,前有狼后有虎,許多妖族都因這末日一般的景象心生絕望。 森丘之內哀聲一片,一道身影出現在血色云團的下方,凌空而立,身處風xue之中卻不受任何影響,頭發、衣角都紋絲不動。 他居高臨下,面容被白色光茫覆蓋,雖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看向森丘的方向。 游渺沒有見過此人,邢伋卻不陌生,“是主神?!?/br> 或許是確定身處血煞陣中,森丘妖族再無回天之力,一直隱于幕后的主神終于出現了。 聽到邢伋的聲音,他緩緩轉頭看了過來,“身為上天界戰神,卻不惜自甘墮落與妖族為伍,邢伋,你太讓我失望了?!?/br> 主神的修為深不可測,他一開口,低沉地聲音便在所有人耳邊回響,有些妖族受不了其中的神力影響,雙耳竟直接被震出血來。 離得較遠的青檀、蘭圃等人都受不住捂住了耳朵,腦海中像是有一把刀在肆虐,一筆一劃刻出他們聽到的所有字眼。 江凝則悶哼一聲,只覺得喉間腥甜,然后就像受到極大壓迫似的,控制不住自己跪倒在地。 這是主神對背叛者的懲罰。 邢伋直面怒火,受創更為嚴重,迎著主神淡漠看過來的視線,他幾乎無法動彈,口中有鮮血涌出,不由自主地與江凝一樣,雙膝跪地。 “邢伋!”游渺見狀,連忙跑過去,半跪著支撐起邢伋即將倒下的身體。 他伸手擦去邢伋嘴角的血,眼神倏然變冷,作勢就要沖出去和主神拼個你死我活,被邢伋拉住了。 “你不是他的對手?!毙蟻硳暝酒饋?,將游渺護在身后,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攔住他,你帶著族人,離開森丘!” 游渺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邢伋。 邢伋有些無奈,手摸上他的臉頰,話語中滿是不舍,“我不會有事,等看你們撤出去,我就找機會溜走,放心吧?!?/br> 游渺回頭看了身后慌張無措的族人一眼,知道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好,說好了,你不能有事?!?/br> 邢伋:“我答應你?!?/br> 兩人說好,就沒有再遲疑,邢伋站了出來,抽出腰間的金釗刀,直指半空中的主神,“今日,我不會讓你動玄蛇一脈的任何人!” 主神被昔日下屬如此挑釁,語氣依舊沒一點起伏,“如果你有這個本事的話,我不介意網開一面,放過這些個蛇蟲鼠蟻?!?/br> 他這話說的很是狂妄,但是在場眾人卻沒有誰膽敢指責,畢竟身為主神,他有狂妄的本錢。 只不過如此一來,就暴露了他一直以來的真實想法,表面上接受了三族共存的現狀,實際上卻是將妖族看得一文不值,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天上兩人甫一交上手,就引發極大的動靜,森丘內的地裂速度加快,山石崩裂,河水倒流,無數草木自燃,天地間遍布濃煙毒氣,其中生靈更是死傷大半。 “咳咳” “樹林里著火了!” “起火了,我們被困在這里了!” “嗚嗚,我不想死??!” “妖皇快救救我們!” 耳邊充斥著各種哀嚎,游渺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這些是他的族人,他不能讓他們在這里喪命。 眼前是吃人的血紅幕墻,身后是烈火山崩,身臨絕境也莫過于此。游渺仰起頭,看了纏戰主神的邢伋一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絕路還能逢生,現在還沒有到最后,不能慌了手腳。 深吸了一口氣,游渺安排族人互相照應,確保不會有人落下,然后慢慢走向攔路幕墻。 “妖皇,危險!” “妖皇大人,你要做什么?不要想不開??!” 玄蛇一脈的族人見狀紛紛開口阻止,都以為游渺這是不想活了,這是要和幕墻同歸于盡。 游渺也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還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會這么輕易舍棄自己性命的。 從青檀帶回消息,知道血煞陣的存在以后,游渺就一直注意收集這方面的消息。他對各種陣法并不熟識,但游酒卻是陣法高手,她以前還是妖皇時,在妖皇殿里囤積了不少陣法相關的書籍。 他之前沒事的時候也看了不少,雖然興趣缺缺,但是無異于是打發時日的一大利器,因為有些陣法,光是其中的描述就得理解好一段時間。 看得多了,他知道,無論何種陣法,都不可能毫無破綻。尤其是像血煞陣這樣有傷天理的,血祭者怨氣沖天,死氣甚重,為了尋求平衡,總會隱藏一條連布陣者都不知道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