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游渺?!毙蟻辰兴?。 邢伋看了坐在地上的游酒一眼,往前走了幾步,果斷地抓住了游渺的手,“沒有其他事,我們走吧?!?/br> “······”,游渺點了點頭,收回蛇骨鏈,“好?!?/br> 兩人并肩往外走,在他們身后,游酒一臉興味地看著,良久,她抬起頭,喃喃道:“真好啊?!?/br> 空曠的祖陵里,甬道兩側的長明燈燈芯永遠都一動不動,冷白的火光將路過的人影拉長,投射到地面上像極了幽幽的鬼影。 周遭響起兩道輕重不同的腳步聲,邢伋借著火光偷偷打量身邊之人,從他長長的眼睫看到挺直的鼻梁,然后又從鼻梁看到他有些薄的嘴唇。 游渺的側臉很好看,戰神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一輩子都不膩。 “看夠了嗎?” 游渺突然抬眸斜了邢伋一眼,只不過因為火光太暗,眼神的威力大大削減,十分的問責九分九成了嗔怒,倒是令他不復一路來的沉悶,整個人活泛了起來。 邢伋笑了起來,故意在游渺手上捏了兩下,“看你永遠都看不夠?!?/br> “······”,游渺心中好笑,試著掙了兩下,沒有掙脫,右手反而被握的更緊。 邢伋停步,把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舉到胸口,另一只手扶住游渺的肩膀,強迫他看向自己,“你從剛才就心事重重,能告訴我是為了什么嗎?” 自從兩人踏入祖陵,游渺就一直沒有再放松下來過,這一點在見到游酒的時候尤為明顯。 雖說游渺全程表現的都很鎮定,唯有在走之前呵斥游酒那次算是一次失態,但邢伋還是看出他心里很不安,像是在害怕什么。 游渺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邢伋,“我恨她?!?/br>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邢伋卻是立刻明白過來,“她”指的是游酒。 “看出來了?!彼卮?。 游渺回頭看了一眼,甬道中空空蕩蕩,連風都沒有,“我恨她把我生下來?!?/br> 邢伋聞言眉頭一皺,沒有想到游渺會有這種想法。 游渺拿開邢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拉著他繼續往外走,“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一個人族養母對不對···不過這件事與她關系不大,我要說的這件事牽扯到云方君······” 刑伋:“師尊?” 游渺給邢伋講了故事,有關游酒,以及他的父親云方君。 “她是一個極其善于偽裝的妖族?!?/br> 游渺說:“她并不是玄蛇一脈的族人最看好的下一任妖皇,但卻是最有實力的,為了獲取權勢,她踩著無數人的鮮血尸骨上位,甚至不惜設計祖陵里那些沉眠的先輩,只因為他們是反對她的那些人的最后的靠山?!?/br> 游酒野心勃勃,一舉清空祖陵之后再無后顧自憂,順利登上妖皇之位,開始醉心于爭權奪勢。 雖然她沒有明言要侵奪臨近幾大妖脈的勢力范圍,但是偶爾的小打小鬧,也總是能讓幾位妖皇警惕起來。 當時又恰逢千年一次的破封期來臨,本來就不親人族、也不把神族放在眼里的游酒更是無法無天,她放任族人侵占人族領地,更是聯合其他妖脈一起對人族最大的那幾座城池發動進攻。 在戰場上,她遇到了被人族請來支援的云方君。 當時的云方君隱逸已久,不過是和人族里其中一位城主的先祖有些交情,應故友之托前來相助,誰知就這么入了游酒的眼。 游酒心思深沉,戰場的匆匆一瞥,高傲的神族居高臨下看著所有人的目光宛若在看螻蟻,她一下子就看透了該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夠俘獲云方君的心。 接下來,她自告奮勇對上神族援軍,親身深入戰場,身披戰甲,手持長劍,沖鋒陷陣。 數不清第幾次浴血奮戰之后,游酒孤身一人沖破神族防線,來到了云方君的面前。 雙手揮出的長劍被輕松擋下,游酒抬起頭,赤金兜鍪適時落地,她長發披散著,卻難以掩蓋眼中厲色。 兩人初次相逢,彼此無言,云方君擋開游酒的攻擊,將人甩出去后就無意再管,不料地上的人突然化為原形,一口咬在了他腿上。 云方君皺眉看著腿上的傷口,沒有注意到面前之人微微彎了嘴角,露出得逞的微笑。 游酒只是咬了一口,沒有用毒,云方君看著她被神族之人帶走囚禁,眼神中流露出不解。 他不明白游酒為什么這么做。 但是在他好奇的那一刻開始,游酒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事情似乎全在她的預料當中,云方君出現在關押她的地方,并親眼目睹她從監牢中逃出來。 赤紅蛇身為了避開突破監牢封印變得血跡斑斑,游酒猩紅地眼睛里滿是戾氣,云方君從中看到了尸山血海,以及寧愿死也要離開的決心。 他沒有去阻攔,游酒逃出來的時候,兩人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便各自離去了。 他們彼此之間的糾葛也是自此開始。 “云方君活了那么多年,恐怕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遇到一個這么會偽裝的人?!庇蚊旎貞浿郧暗姆N種,想要盡可能的給邢伋講的清楚一些。 “游酒并沒有把自己所有不好的部分都給隱藏掉,而是弱化了自己的野心。嗜殺好戰是真的,為了族人不惜一切代價是真的,對云方君的肖想也是真的······只不過所有真的當中,參雜了玩弄人心的成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