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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在腳腕上的手掌一寸一寸收緊,江御風咬緊牙關一言不發,我不滿地蹬了蹬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以前總是江大教主百般戲弄于我,礙于各種緣由,我只能照單全收,而今竟也有扭轉乾坤的一日。 我學著他那時肆意的姿態,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江御風,你是不是喜歡我???” ※※※※※※※※※※※※※※※※※※※※ 江哥:我人傻了。 第71章 團圓(九) 115. 江御風反應過來,低頭封住我的口唇,如同在京郊枯木教分舵那回,手指探進衣擺,印著繭子的溫熱大掌緊緊箍著腰腹。 細細密密的啄吻過后,江御風貼著我呢喃道:“……怕嗎?” 我笑了一下,豎起食指擋在嘴邊,“不怕,但是不可以?!?/br>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江御風頓了頓,果真乖乖拿出了手,咬著耳朵試探我的分寸:“那怎樣是可以?” “……喜歡,就是領悟得有些晚了,這樣可不可以?” 他生得英俊,卻比旁人看著兇些,我抬手摸摸他細長入鬢的眉毛,嘆了口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這樣的,放在話本里都要讓旁人嚇一跳的?!?/br> 國恨不比家仇貴重多少,同樣沉沉橫在江御風與我中間。 可江御風告訴我,那日在屋頂上的對話字字為真,簡而言之,縱使沒有我,他也不打算做甚么傷及性命的事。 小春一生執著的是始終不曾得師祖青眼,原是他固執在先,又戕害無數江湖中人。我修過無情訣,自然知曉祖師爺留下的功法大多邪性難成,若不加以改進,決計會反噬自身,無情訣如此,小春偷去的功法更是如此。 我爹一劍穿胸,在某種意義上是給了他一個痛快。 江御風為人子,沒有不去劍宗報仇的理兒。 下戰帖一事在所難免,然而不論勝負如何,父輩留下的恩怨也就到此而止了。 我認真評價:“你是個心胸寬廣之人?!?/br> 江御風垂眼,低笑道:“你若是心有歉疚,不妨分一點兒心思放在我身上?!?/br> 我:“……” 116. 我默默放下晾干的褲管,尋隙從他懷中起身。 債已經欠下了,這債主竟還是個放高利貸的,如此利滾利,我怕我脫了一層皮也還不完。 江御風拉住我的手,言語中是明晃晃的引誘:“那時你心中視我為生身仇人,也不懂得拒絕我的孟浪之舉,如今你我嫌隙盡解,還需擔憂甚么呢?” 我:“……”小不忍則亂大謀,這么淺顯的道理你不懂嗎? 江御風頗會看我眼色,見我有松動之疑,便立刻又抱住了我,試探著將唇舌貼過來,沉著喉音道:“乖寶,讓我親親你好不好?” ……他娘的。 真是怕了你了! 我半闔上眼,惡狠狠咬上江御風的嘴唇。 117. 沉沉夜色中,江御風把玩著我的手指,裝作不經意問道:“江御風和江淵,你更喜歡哪一個呢?” 我打了個哈欠,道:“萬一我兩個都不喜歡呢?” “沒關系,”江御風執起手指放到唇邊親了一下,“常小公子是世上頂頂心軟之人?!?/br> “……”我嘟囔了一句:“胡說八道?!?/br> 江御風從背后環住我,柔軟的字句灌入耳中:“如果我貪心,則注定竹籃打水。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只要那么一丁點兒,你不會不給我……對嗎?” 我這種蠢人最怕同江御風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多說多錯,我索性不反駁也不承認。 江御風也不強迫我開口,夜風拂過溪水,我仰起頭看天上的月亮,漸漸睡了過去。 118. 那日之后,江御風口稱不愿與謝陵再生齟齬,在翠逢山小住幾日便又下了山。 我曉得他是隨口尋了個由頭,實則是去了京城。 朝廷動蕩近在咫尺,他在楚家諸人中間周旋了好幾年,必定是要親眼見證他扶持的那位楚家人登上皇位的。 近日見著三師兄的機會并不多,倒不是誰刻意避開誰,而是為著一個相當可愛的緣由。 我每回去找三師兄,他都在不知疲倦地練劍,太素從不離手,人更是一有空閑就鉆進藏書閣。 今日終于教我在藏書閣里將他逮了個正著,逼問半天他才松了口,難以啟齒道:“……我如今技藝不精,怕是保護不了小師弟?!?/br> “你這般聰明還百倍用功,叫旁人怎么活?” 三師兄擱下手中枯燥難懂的古籍,抬袖擦去我前額的汗滴,似是下定決心承諾道:“小初,待我多學些劍法,便去同師父坦白?!?/br> 我一聽就笑,彎起眼睛道:“我爹早就知道啦!” 他露出了茫茫然的神情。 我說:“他不管這個的,你莫要太逼著自己?!?/br> 三師兄陷入沉默,憂心忡忡道:“師父他……不怨我嗎?” 怨啥? 常宗主活了大半輩子,甚么大風大浪沒見識過,更何況歷經過生死,即便現在是我要同一只兔子成親,他也未必會眨眨眼皮。 不是兔子不兔子的問題。 情況是三只兔子正排排坐在我面前。 我撓了撓發鬢,苦惱地仰起臉道:“師兄,你親我一下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