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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穆略一思索,驚訝道:“你竟知道日日陪在你身邊的不是李雁行,你莫非和阿陵也……?”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br> “好,好一個巧合,算我氣運不佳罷?!痹S穆笑笑,不在意道:“現在輪到你問了?!?/br> 我說:“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小師弟,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問話也要說清楚些,師兄才好回答你的問題?!?/br> 我一把擒住他的衣襟,冷冷道:“你為何要對我娘下殺手?” 他的手腕腳踝皆被江御風的鐵絲線捆縛住,艱難地擺正身子,“自然是為了禍水東引,再攪渾無情劍宗這一池水?!?/br> “江教主,”他笑嘻嘻地望向江御風,“雖說我是打算借你名號一用,可我也幫了你一個大忙,讓你知曉了自己的親弟弟還存活于世,是不是?” 江御風一怔:“是你讓那個林青遞信的?” ……林青。 我眼皮一跳,臨時改變了念頭,問道:“你可認識……程惜若?” ※※※※※※※※※※※※※※※※※※※※ 大噶別緊張2333 說好了HE是真的HE 第43章 無情劍(九) 241. 云二小姐去年五月誕下了一個男孩,許穆替他取的名字與上輩子的小侄兒全然不同,我聽我娘提起時,也未覺有甚么問題。 許穆似是在腦中思索了一瞬,少頃,抬起眼來,“你說小若啊,自然是認識的。她是個好姑娘,這易容的功夫也是我跟她學的,可惜了,她走得早,福氣也薄,沒能生下我的孩子?!?/br> “噢,對了,”許穆笑了笑,“這易容的手段,我還教了寧千重,只可惜他實在不是個機靈的徒弟?!?/br> 江御風悄然伸手攬住搖搖欲墜的我。 我明明不會有多余情緒,眼眶卻幾欲泣血。 寧千重是如何在劍宗蒙混度日,而我在逃出石窟之后,見到的第一個人又為何恰好是許穆。 “無心插柳柳成蔭,小師弟,雖說寧千重技藝不佳,可卻歪打正著,促成了件讓我至今想起仍會發笑的事兒?!?/br> “原想著借寧千重的手重創李雁行,不成想,還是小師弟你能干,一舉要了他那條賤命?!?/br> 我扼住了他的脖頸。 一年多前,寧千重就是這么喪命的,如今有人要與他作伴去了。 我空空蕩蕩的胸膛里仿佛一夕之間長出了一顆心臟,許穆每說一個字,便在心上多劃上一刀。 許穆臉色漲紫,于咳嗽間斷斷續續道:“小師弟,你、想一想,若是殺了我,便是、與許家做對,與、朝廷做對,無情劍宗、擔得起這個責嗎?” “常雪初敢不敢殺你,我不能保證,但我孤家寡人一條命,你說我敢不敢殺你?”江御風攥住了我的手指。 我猛一松開手,低低道:“你為什么要做這些事?” 許穆的身子擰成了一把彎弓,咳得有如癆病鬼一般,緩緩道:“小師弟,你問的問題太多了,還是自己動腦筋想一想罷?!?/br>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話音未落,許穆渾身大xue被我用盡氣力封住,整個人瞬時間七竅流血,卻還留了一口氣。 我掙開江御風的胳膊,將密道和室門一并封上。 無人經過,他將在密閉的練功室中無聲無息地死去。 242. 我走不了多遠了。 修煉未至第七層,我便預先動用了無情訣第七層的功法,為的是今日與江御風在所難免的一戰。 可我預想了幾年的今日,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土崩瓦解,零碎的塵土將我壓得喘不過來氣,輔以體內肆虐的真氣,催著我就近踢開一間房門,撐在門閂上的手被隨后趕來的江御風一把抓住,漸而脫力倒在了他身上。 江御風的武學造詣亦是極高,三兩下便探知我周身真氣凌亂不堪。 我知曉他是在想法子留住我的小命,可我此時無暇念及這些,清醒與茫然兩種狀態在腦子里交替,時而混沌,時而清明。 江御風神色凝重,將我打橫抱起:“小矮子,你家中可有懂醫術之人?” 有自然是有的,不過卻無人能救得了我。 我搖搖頭,說:“放我下來?!?/br> 243. 我沒什么力氣地伏在他膝上,拼湊出了上輩子未曾勘破的真相。 三月十一傍晚,江御風密探劍宗,向我爹遞了戰書。 上一世謝陵早早從許穆口中得知身世秘辛,大約是不愿在生父祭日與仇人假意逢迎,再添上一點不多不少的真心,尋了由頭將我帶離翠逢山。 只是不想天意難測,回山時依舊未能躲過這一劫。 同時,許穆易容成江御風的模樣,殺了我娘。 我爹聞訊下山去追江御風,在山間野草中鏖戰一場,兩人約莫都沒落得好處。 其中或許有寧千重與許穆里應外合,合二人之力,在我爹趕回之前,暗害了三師兄。 三月十二清晨,我與謝陵重回劍宗。 至于謝陵為何會知曉自己的身世,上輩子沒有我從中阻撓,許穆早已讓他兄弟二人見過面了。 偽飾成江御風的許穆大搖大擺趕來,頂著枯木教教主的面容,一劍刺穿我的胸膛。 我連哭都哭不出來。 時至今日,不是造化弄人四個字便能全盤概括我此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