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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距離寧千重離開石室,少說過去了六個時辰。 已是初春,石窟內卻冰冷寒涼。 水滴砸到石塊上的聲音響徹石窟,在我耳邊時刻縈繞。 我只著了一件單衣就叫他帶走了,不由得縮緊了身子,打起了噴嚏。 在這段時間里,我試了許多法子,可憐周圍環境沒有一處能幫得上忙的,雙手反剪于身后,我試著解開繩索,夠了許久也沒能脫困,反而減了幾分氣力。 石門響了。 “小師弟?” 我心頭一凜,難掩激動道:“師兄!” 寧千重功力應在三師兄之下,必定是三師兄循跡而來,破門救我來了。 久等不至,點燃火折子的聲響卻格外清晰。 紅光映上臉龐,不屬于三師兄的嗤笑聲隨之而至。 “你且看清了,李雁行一時半會可找不到這兒來?!?/br> 寧千重這個瘋子。 光線黯淡,難以視物,他又換了一副面皮,裝作三師兄的模樣來譏笑我。 219. 我平復了心情,繼續用指甲磨著捆縛的繩索,指尖滲出的血凝了又淌。 疼歸疼,若是能解開粗繩,也算不得委屈。 寧千重舉著火折子,高高在上地瞥了我一眼:“常公子,近兩日未進水米,恐怕你已是饑腸轆轆了罷?!?/br> 我說:“還好?!?/br> 哦豁, 原來我昏了有一整日,現下已是第二日了。 其實我挺餓的。 ※※※※※※※※※※※※※※※※※※※※ 【waring:下章發刀,1214都更,吃不了刀的寶寶可以囤這幾章,之后一直到完結都不會發刀了!】 大噶穩住啊……一定he絕不be的…… 第40章 無情劍(六) 220. 寧千重道:“你還不打算同我交代那殘卷的去向嗎?” 我說:“我說的是實話,的確不在我這里,你找錯人了?!?/br> 寧千重冷笑一聲,手掌頃刻間探進籠中。 他蓄了長長的指甲,銀制戒環箍于指根,輕輕一動便滑向了指關節,又至指尖。 銀光閃動,指甲劃開衣襟,刺破我肩頭皮rou,戒環瞬時嵌進骨rou中。 “常公子嬌生慣養,不知可能忍下這鉆心痛意?” 我不答話,借著痛意的刺激保持清醒,暗自運作丹田。 他也不急不惱,像是在心中醞釀著旁的法子來捉弄我,甚至是含著笑離開了石窟。 又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我始終在機械地磨著韌繩。寧千重中途來了有三四趟,得不到他要的答復,他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他的法子便是如法炮制,幾次皆是以我身邊人的面容露面,在我身上扎下的銳器卻是只增不減。 我餓得頭暈眼花,缺水使得口干舌燥。 如此反復,我的耐心在他一次一次的戲弄中消磨殆盡。 十指指尖疼痛鉆心,粗繩徐徐脫落,渾身筋骨極為酸痛,我深吸一口氣,運功聚氣于掌心,生生掰開了鐵籠。 縱使有再多后患,無情訣于我而言,益處仍舊是大過弊端的。 麻煩的是這扇石門。 我推不開,也聽不見外頭的聲響。 此地多半是枯木教的一處分舵,上回我在京中見識了枯木教擺置之簡單,就連江御風這個教主睡的都是最為簡陋的石床,其余人更是唯他馬首是瞻。 我閉了閉眼,十幾步便從鐵籠處走完了一圈,大體構造與京中那處無甚區別。 遍尋四壁也未曾找到機關,石門反而發出微震,我匆忙躲回籠中,將方才掰斷的一根鐵棍藏于身后,用作防身。 天色黯淡,不知是第幾日了。 寧千重這回又是借用了誰的面容,先前是謝陵、三師兄、我爹、林青,這回興許是大師兄罷。 先前與謝陵比試,斷劍可為劍。 那么今日,斷了半截的鐵棍亦可為劍。 “小初?” 寧千重的步子愈來愈近,口中念念有詞地學著三師兄,喚了我的名字。 我屏息聽著他的腳步,在他逼近鐵籠前一瞬驟然出手。 這一招灌輸了我十成的內力,我心知未必能敵過他,唯有孤注一擲,方能占據先機。 掌風力道震得我手腕發麻,半截鐵棍霎時間直直送進了寧千重胸腹! 怎么回事? 他竟全無防備! 221. 我略一愣神,只聽眼前人發出隱忍悶哼,手掌覆在鐵棍上,虎口處的咬痕淡成了淺紅的細疤。 是我當日痛極,沒輕沒重在三師兄手上留下的印記。 只此一眼,我周身熱血涼透,手腳發軟,渾身打顫,鐵棍砰然落地。 222. 情事再痛,也不比冷硬兵器洞穿肺腑更痛。 一雙手撈進了血泊里。 “小初……別哭?!?/br> 我這才發現,他身上不止一處傷口,后腰染血浸透外衫,漸漸與胸前的血連成一片。 寧千重與他交手討不到好處,便要想盡方法去磋磨他的皮膚肌理。 一個被刺穿心肺的人,還有活路嗎? 我不知道。 他的血在變涼,竭力抬起渾身上下唯一沒沾著血的手指。 我聽不見他說了什么,渾渾噩噩地跪下身。 “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