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賀少反省

    不說賀芝蘭的解釋提高了村民們對扶貧政策的期望值，消食畢，李元羲看完最后一個病人，兩人提著村民們送的一筐子雞蛋、一條整魚以及兩只土雞，準備回程。

    李元羲背著大部份東西走在前面，賀芝蘭杵著跟樹枝當登山拐杖，相比于李元羲背的那么些東西，他只背著登山包可謂是輕松的不知多少。當然，也不是他不想幫忙，實在是他有自知之明。

    雖然賀芝蘭盡量不托后腿了，但兩人還是在天黑之后才摸上家門?；蛟S是山路走習慣了，也或許是李元羲體質本就比常人強健不少，相比賀芝蘭一臉想癱在地上不起的疲憊，他還有心臨時燒水殺雞。

    賀芝蘭吞下口水，走一下午山路早就餓了，可比起餓他更累?！霸烁?，要不明天再殺□□？今天這么晚了，省的麻煩?！?/br>
    “不麻煩，很快?！闭f是快那還真不慢，柴火猛水開的快，殺雞理毛不過十來分鐘，把內臟跟雞頭丟掉不要，整只雞往瓦罐一放再塞些藥材，大火猛燉十分鐘瓦罐里就響起了咕嘟的聲音，不多久便滿屋子飄起了誘人的香味。

    賀芝蘭吞下口水，滿心滿眼期待燉雞出鍋了，可直到飯菜上了桌李元羲還沒掀瓦罐蓋的意思。

    瞧賀芝蘭一個勁盯著瓦罐的樣子，李元羲不免失笑?！盎鸷蜻€沒到，先吃飯?！闭f著把人拽到飯桌吃飯去了。

    肚子有了東西賀芝蘭總算沒那么饞了，洗完澡，見李元羲摸黑處理藥材，賀芝蘭又提了應急燈過去，好奇問：“走的時候老伯拉著你悄悄說什么？”

    “老伯是村長?！?/br>
    聞言賀芝蘭恍然：“難怪普話說的最好。對了，元羲哥你說沒出過大山，那你的普話怎么這么好？”

    “師父教的?！?/br>
    一聽是老神醫教的，必須吹爆呀?！澳芙坛鲈烁邕@樣出色的人，老神醫一定是個醫術高超的世外高人，返老返童、仙風道骨、乘風歸去那種?！?/br>
    “...并不?！崩钤穗y得神色復雜下，因為他師父跟什么‘返老返童’‘仙風道骨’‘乘風歸去’完全不沾邊。只是身為徒弟再去強調已然逝去師父的奇怪，太不孝?！按彘L

    說既然是上面出錢，問我有沒有意思在新地方蓋間房子，錢他們會湊齊?！?/br>
    “算他們還有點良心。那元羲哥答應了？”

    “沒有?！?/br>
    “為什么？”

    “我住習慣了，而且采藥方便?！崩钤藳]說的是清凈。隔一段時間下山一次，其它時間都是清凈自由的，但若住在山下跟村民們一起，那村民臨時生了病他看是不看？不看，人言可畏；看，估計就別想像現在這樣抬腳就走了?！澳_疼么？”

    賀芝蘭被轉移注意力，蹬了蹬腿?！?..好像還好？”結果下一刻卻是一聲痛呼，因為李元羲捏上他小腿肚子，頓時只覺酸痛酸痛的。

    這打臉來的太快，賀芝蘭在夜色下尷尬的紅了臉。好在李元羲不是計較這些的人，起身取了藥油來，卷起對方褲腿，讓藥油在掌心加熱再搓到小腿上。

    賀芝蘭抽了抽腿：“癢...”說出去可能不信，但他的的確確全身癢癢rou。

    “那你自己擦？”只是最后還是李元羲接了手過來，因為對方擦那就是一頓混擦，浪費藥油不說還沒效果，明兒一早就得下不來床了。名家出手效果不同凡響，賀芝蘭頓覺小腿肚子發熱。

    應急燈的白色燈光照的賀芝蘭小腿修長，膚色均勻，同樣照在李元羲臉上，對方神情認真，手法高明，神色沉穩不卑不亢，讓賀芝蘭不無意外想起白日時對方給村民診病的樣子，專業、快速、高效，受村民愛戴卻不驕不燥，與之對比自己就是個廢物點心。

    扒著褲腿，賀芝蘭不免有些頹廢?！拔倚召R，在帝都都是赫赫有名的家世，爺爺跟第一任首長打過仗，扛過木倉，細數起來就是正兒八經的紅三軍了。常人從出生就要往上爬，我們這個圈子卻是從出生就在金字塔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需要努力自有大把的人送錢。往常，我還沾沾自喜認為我跟圈子里那些二世祖不一樣，只是到這次出事我才明白我其實跟那些人沒什么區別?！?/br>
    想到這一年間因賀藏鋒出事外面的流言蜚語，賀芝蘭只覺嘴里滿是苦澀，可是他什么都不能干，他不能給家里再惹事，不能讓爺爺再cao心，除了幾句蒼白的安慰的話，他甚至都不敢拍胸脯保證還有他在。

    “元羲哥知道吧？我哥一年前出任務傷了內腑，腿也出了問題，我就是專程請你醫治我哥的?！?/br>
    “換腳?！?/br>
    賀芝蘭懵逼卷起另一條褲腿，李元羲倒上藥油搓熱，緩緩貼到小腿肚上?！叭说膫∏姘俟?，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治？”

    “我哥受傷的這一年時間內爺爺請了不少大家名醫，名種秘方用了不少但不見起色，可我第一次見元羲哥就有種預感，如果真有不出世的名醫可以治好我哥的傷，就一定是你這種。我爺爺常說，‘胸有錦繡的人才會不驕不燥不戀世間虛榮’，大家風范不是流于表面而是現于言行?！?/br>
    這話夸的要是旁人估計都要臉紅了，可李元羲不愧為‘胸有錦繡’之人，愣是半點沒帶動心的，還翻起舊賬：“所以你說惹了事被攆出帝都，無家可歸一事是假的？”

    “不是！沒有！我怎么敢騙你？”充其量就是夸張了那么一點點？見對方一幅不太相信的模樣，賀芝蘭解釋道：“帝都關系復雜，跟我們老賀家有個死對頭是沈家，我哥這次受傷沈家暗地里可沒少抹黑我們家，我氣不過就把沈家孫子輩的沈念給開瓢了?！辟R芝蘭說的半真半假，李元羲也無從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