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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這位蟲族的新皇應該是有什么事要跟他私下說,至少先讓他們下班是不會出錯的。 大家好像都成了喪尸族的一員,機械的,呆呆的向外走。 只剩下郁清和顧伽。 宿熔看向房間里那個人。 顧伽嚇了一跳,連忙拉拉郁清,小聲沖他說:“快走啊,郁清你怎么還不走!” 莉莉:“……” 是什么給了你自信讓他走你留下? 眼看郁清真要走了,莉莉忙說:“顧主席,我們出去聊一聊?” “???”顧伽忙說:“好的好的!” 他急忙從后門走出去,走到門口忽然意識到什么,睜大眼睛看向郁清,不敢看另一位。 難道郁清的目的剛來星盟就達成了?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前面的門猛地在他面前關上了,擋住了他的視線,把他徹底關在門外。 玻璃墻也變成非透明的了。 顧伽摸了一把臉,還是難以清醒。 會議室內,繼續沉默。 郁清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他抿抿唇連張口都做不到。 要說不想見到他是不可能的,要說一點也不介意當年的事也是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宿熔沒給他糾結的時間,他什么都沒說,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抱得很緊,像是要把郁清勒進他的身體里。 郁清接受不了任何一個人這樣抱他,但是宿熔不屬于“任何人”,郁清伸不出手推開他。 宿熔身上的氣息熟悉而心安,時隔多年毫無違和感地和他的融為一體。 抱住他的手在顫抖,抱住他的人呼吸很沉。 好像嫌棄手抱住他還不夠,尾巴也像小時候一樣纏住了郁清的腳踝。 “消氣了嗎?”宿熔問他。 郁清愣了一下,沒想到五年后宿熔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質問,不是道歉,而是問他消氣了嗎。 他這么問,反而讓郁清覺得他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人。 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五年還不夠消五個月的氣?”他不回答,抱著他的人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冷漠的男人,你沒有心的嗎?” 郁清:“……” 所有的糾結,所有的微妙,都被這句話打碎了。 賬是這么算的嗎? 郁清滿心無奈。 他剛有一點動作,身上的人立即抱他更緊,郁清的腳都要離地了。 “不要再離開了?!彼奕劬o緊地抱著郁清,低沉的聲音好像是由心碎一點點拼接而成,沒有哭腔的喑啞更讓人難受,“我真的太痛苦了?!?/br> 面對郁清,沒有新皇,沒有冷漠,他一如既往的直接。 高高在上,肆意張揚的人低下頭顱,喉嚨發緊,“能選擇一個別的方式折磨我消氣嗎?” 不知道怎么的,郁清的喉嚨也跟著發緊。 擁抱的力量并不是堅不可摧,尤其是在顫抖的時候,和發出力道的人一樣,在這一刻脆弱至極。 郁清卻怎么都伸不出手推開。 他沉默且茫然地被抱著,感受著他的力道以及痛苦。 不是第一次地想,他當時真的錯了嗎? 從來沒見過,甚至沒想過宿熔會有這么脆弱的時候。 他真的給他帶來那么大的傷害嗎? 可是…… 半個小時過去了。抱的也太久了吧。 “放我下來?!庇羟逭f。 “你跟我說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放你下來?” 非但沒放,抱得還更緊了。 這句話說的依然咬牙切齒,心口疼的怒氣幾乎要沖破會議室。 他生氣,可是完全不知道拿郁清怎么辦,最后竟是一口咬住了郁清的脖子,留下自己的痕跡,讓他無法再消失。 脖子上傳來實打實的刺痛,郁清莫名,還在茫然時,被咬出痕跡的地方又被輕柔地舔了一下。 郁清如觸電般,猛然用力推開他。 他從來沒這么驚慌失措過,以至于用出了全力,這位蟲族新皇被他一下從門上推了出去,跌坐在星盟蟲族部的地板上。 墨鏡掉了,露出他猩紅的眼睛,以及滿臉的不可置信。 原本靠門很近的一群人石化了。 一分鐘后,全部作鳥獸散。 宿熔的眼睛很紅,那種紅不像人像野獸,可是眼里又很濕,那股濕潤比在人類的眼睛里還讓人動容。 郁清抿抿唇,正猶豫要不要過去扶他時,小煤球搖著尾巴,歡快地過來了。 郁清于是抱起了小煤球。 宿熔下頜線緊繃,紅著眼直直看著他。 “起來吧?!庇羟逭f:“出去再說?!?/br> 他能感受到門外有多少人在看,現在論壇上都不知道傳成什么樣了,一想到這里,郁清略微頭疼。 宿熔當然也知道,只是他抱住那只煤球,不來扶他這一點,他很難接受。 最終宿熔還是自己站起來了。 郁清帶著一個蟲族新皇,一個蟲族女魔王,走之前還沒忘記下班打卡,讓人不知道該不該說一聲敬業。 走出星盟大樓,沒有關注著他的一群星盟人,宿熔本性暴露無疑。 他盯著郁清懷里那只小煤球,即便成為蟲族新皇,成為全星際忌憚的冷漠帝王,在郁清面前說話依然直接,并且經過時間的醞釀,醋味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