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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嚼著羊rou,根本就咽不下去。 但是他已經讓花黎失望這么久了,殷九不忍心讓他再為自己的飲食擔憂了。殷九壓制著反胃,將羊rou咽了下去,然后裝作美味的樣子,欺騙花黎自己吃得下去了。 “真的嗎?”花黎差點把手里的羊腿給扔了。 “真的......” “那你再多吃一點,”花黎撕下了一大塊rou,索性把一整根羊腿都遞給了殷九,“都給你,都給你?!?/br> 殷九看著那一整根骨頭,眉頭緊鎖。 花黎誤以為殷九是喜歡吃羊rou了,便問:“是因為喜歡吃羊rou嗎?那明天我就去找人買......公羊、母羊、山羊、綿羊、小羊仔、羊肚、羊心、羊腦、羊鞭......” “別!”殷九趕緊勸住了花黎。 花黎看著殷九慌亂的樣子,便問:“你剛才又騙我,說自己胃口恢復了嗎?” 殷九點了下頭,“你不必掛心,過段時間就好了,我從小就這樣?!?/br> “從小就這樣就是對的嗎?”花黎反問,“以前沒人心疼你,由著你自己餓肚子,現在我來心疼你,我怎么能讓你餓著......” 殷九心里一軟,走過去抱著花黎。 “我盡力找你能吃得下去的東西,”花黎撫摸著殷九的頭發,“你別再騙我了好嗎?” “嗯?!?/br> ※※※※※※※※※※※※※※※※※※※※ 求評論~求收藏~ 第65章 “你就這么吃三口吐兩口也不是個事啊,”花黎拿著筷子敲了敲殷九的碗,“要不要讓離魂天的魔醫來給你看看?” “不必,”殷九喝了口茶水,他是不太懂花黎為何這么著急,他是天界的仙族,早已脫離了人世中那種需要靠飲食來維持生命的生活。 花黎伸手奪走了他的茶碗,“聽我的?!?/br> 花黎轉頭吩咐懷敬去叫魔醫過來,殷九揉了揉眉心。他似乎很抵觸看大夫這件事,坐在椅子上如同坐在針氈上,不安地想要逃離。 懷敬請了魔醫過來,那魔界的大夫放下了肩膀上背著的藥箱,給殷九切脈,問診。 “九將軍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食欲不振罷了,我開幾副藥調理一下便可,”大夫取出紙張,提筆為殷九配藥。 “我這飯都吃不下,還能吃得下藥嗎?”殷九反諷著大夫,“不必開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br> “這......”大夫拿著筆,也不知道是該寫還是該撂下。 “聽我的,開藥,”花黎敲了敲桌子,警告殷九,“生病了就該吃藥,你又不是大夫?!?/br> 殷九白了花黎一眼,“你又不是我......” 這大夫是待在離魂天里專門負責照料魔尊身體的,可自熾天魔尊死后,這新來的魔尊花黎吃嘛嘛香,也沒怎么麻煩過魔醫。魔醫平日里待在離魂天中無事,也愛聽那些宮女們嚼舌根,說花黎和殷九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說魔尊花黎被九將軍吃得死死的,說花黎是個妻管嚴。 “聽我的!”花黎翻了個白眼懟了回去。 “聽我的?!币缶艧o所畏懼地看著花黎。 這下魔醫坐在中間可殺了眼,到底該聽誰的? 聽花黎的吧......聽說魔尊是個妻管嚴。 聽殷九的吧......畢竟花黎是魔界的頭頭。 魔醫索性誰都不聽,寫了張藥方留在桌子上,趁他倆互相干瞪眼的時候偷偷溜走。 花黎眼疾手快搶過藥方放在身后,殷九這幾日食欲不振,也沒什么力氣和花黎爭搶。 花黎趕緊吩咐宮女按照藥方上的說法去配藥,順便再帶一些甜點過來。殷九眼看自己就要被灌藥,準備腳底抹油離開魔界。 卻被花黎抓了個正著,扯住了寬大的袖擺。 “殷九,你這是什么毛???看個大夫都看不自在?”花黎問,“難道你害怕看大夫嗎?” “那有什么好怕的!”殷九覺得花黎的猜想簡直荒唐,立馬否認,“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罷了,反正這么多年不都過來了嗎?” 他又不是第一次吃不下東西了,殷九還記得第一次吃不下東西是在軍營,軍營的食物都是得過且過,酸臭味的rou弄得殷九一陣惡心,好長一段時間里殷九吃不下任何東西。后來殷九沒隔上一段時間就會食欲不振,一開始殷九誤以為是食物太粗糙吃不下,后來才發現自己確實是患上了什么奇怪的病。 殷九還記得有次天帝的宴會,眾仙家都去了,殷九坐在最末等的席位。那時殷九剛剛凱旋,天帝賞了一碗元宵,可殷九那幾日剛剛好犯了病,一顆元宵都吃不下去。這相當于當場拒絕天帝的賞賜,天后趁機在一旁添油加醋,其他幾個哥哥也煽風點火,到最后天帝似乎忘了殷九為他剛剛打下的勝仗,命令幾名天兵,強行把元宵塞進殷九的喉嚨里。 那是殷九有記憶以來,最屈辱的一次。 黏膩的糖水滑過食道,那軟乎乎的團子被強行塞進口中,身體又在拒絕著任何食物的進入。殷九滿面通紅,眼淚都流了出來,還得跪在地上,謝天帝的恩典。 從那之后,殷九就不怎么愿意提食欲不振的事情了。 只要一提就會想起那次,在天界眾人面前,被強行塞入食物的樣子。 反正進食對殷九來說不過是個能夠享樂的消遣,不吃也不會影響修為,吃了也不會增長靈力。有時候殷九會刻意地隔上好長一段時間不去吃任何東西,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想起那段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