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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不放心,也陪著他一起過去。 木逢春一早便得到消息,穿了一身正統的禮服,站在王陵外等著花黎。 幾人在陵墓中舉辦了一場小型的葬禮,如今尸體復位,棺木被蓋上,花黎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殷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寬慰花黎。 木逢春似乎還有什么事想和花黎說,便在他臨走前攔住了花黎,并且示意殷九自己與花黎有要事要商量,希望殷九能夠回避。 花黎勸殷九不必過于擔心,木逢春的實力不輸花黎父王,而且對待花黎一家盡心盡力,能夠保護自己的安全。 殷九這才退后幾步,給了花黎和木逢春足夠的空間。 木逢春眼尖,看得出兩人之間過于親密的樣子,開口問:“你和殷九......” 花黎也不打算隱瞞,開口承認,“我喜歡他?!?/br> “你瘋了!那是你爹的人!”木逢春這個氣啊,“你眼里還有沒有你爹!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老實說花黎之前從未考慮過這些,他無法無天慣了,殷九出嫁那日接親的人是他花黎,他爹都不知道去哪里浪了,從頭到尾連面都沒有露過。洞房花燭夜扯了殷九的被褥,抱著殷九一起入睡的也是他花黎,而他爹還不知道睡在那房姬妾懷里?;ɡ鑿牟挥X得殷九的這層身份有什么關系,至少當年他在父王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父王也沒有說什么。如今父王去世,殷九恢復自由身,他和殷九的關系也礙不了別人什么事。 哦對了,父王有沒有見過殷九都是個問題...... 花黎道:“我是魔尊,換句話來說就是六界的魔頭,不是什么拿著人倫道德做文章的偽君子,我父王和殷九有沒有見過面都另說,接親時是我,洞房花燭夜是我,我不明白我和殷九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br> “可終歸他的名義上是你父王的妾室!”木逢春道。 “我知道!你不用和我談這些......”花黎的怒意涌了上來,“師叔......花黎做事自有分寸,不需要您來教導?!?/br> “那以后孩子!”木逢春拿這個油鹽不進的花黎沒了辦法,“以后孩子......” 木逢春趕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堵住了自己的嘴,他差點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 花黎看著他奇怪的樣子,嘆了口氣,“我不是父王的親兒子對嗎?” 這事花黎早有察覺,一百零八位妾室,沒有一人能夠生下父王的子嗣,偏偏就是那個因為娶妾而和父王分居多年的母后生下了自己——這個獨子,要是說這其中沒什么貓膩,離魂天橫梁上的木頭都不信。 只不過這么多年花黎不在乎,他只覺得生恩不如養恩,何必在意那些有的沒的,父王對自己好,母后也對自己好,僅憑著這些就夠了。 只不過如今木逢春提及此事,花黎便有了一問究竟的心思。 “是......”木逢春無可奈何地承認,“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父王還以為你不夠聰明,能瞞著你一輩子......” 木逢春靠著石頭坐了下來,“他總是希望他身邊的人都傻傻的,這樣他就能保護你們了,可是到頭來最傻的人是他......” 花黎陪著木逢春坐著,“無所謂,這么多年我早就當他是我的生父,在我心中他是著全天下最稱職的父親?!?/br> 木逢春還記得當年花黎的父王把花黎抱回來的時候,是木逢春親手給花黎診得脈。 這孩子天生不足,體力的靈力幾乎枯竭,像是被人生生吸走了所有靈力一般 ,也不知道之前遇到過什么樣的父母,竟能對一個小孩做出這種事來。 木逢春譏諷花黎的父王,抱也不知道抱個根骨不錯的孩子回來,這病怏怏的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花黎的父王沒出聲,只是讓木逢春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木逢春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挽回了花黎的命,只不過很長一段時間里,花黎都是抱著藥罐子過活。 治好了花黎后,花黎的父王買了一壺酒來找木逢春,他喝得醉醺醺地,連路都走不穩??粗痉甏罕憧?,木逢春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師兄如此狼狽的模樣。 他所哭訴的事情,無外乎就是對不住花黎的母后。 若是能早點想通,早點抱一個孩子過來,兩個人的關系也不至于走到這個地步。 他后悔啊,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花黎的母后卻再也不會打開聽風臺的門迎接他進來了。那個女人看起來挺柔弱的,性子卻那么強硬,辜負了自己的男人她不要了,永遠都不會再見他第二面了。 他自嘲咎由自取,活該淪落至此,錯在自己頑固不堪,冥頑不靈。 木逢春有些心疼,但不是當局者,也無權評判。 那時花黎的父王便說過,日后花黎長大,不論他喜歡誰,不論他有沒有子嗣,都無所謂,只要他喜歡的那個人也愿意和他長廂廝守便罷了。 他的師兄是個相當驕傲的人,英姿颯爽風華正茂,少年登魔尊之位,從此威震六界。他平叛亂,誅jian臣,修建離魂天,將混亂不堪的魔界治理的緊緊有條。 好笑不好笑,這樣一個英雄人物,最終為了子嗣的問題痛苦不堪,與發妻山水不相逢。 時至今日,木逢春都覺得荒唐至極。 可沒想到,花黎也和他父王一樣。 “算了算了,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木逢春嘆氣,“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個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