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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飯菜味道極差,卻是天將殷九這輩子所收到的第一份關懷。 他原本是天帝手里最稱職的兵刃,只消得天帝的一句話,便如同利劍出鞘,見神殺神,見佛殺佛,毫無怨言。只要天帝能多看他這個養子一眼,他都覺得是莫大的榮幸。 從未被人捧在手心中珍視過,也從未嘗過一絲的暖和甜。 可是當花黎灰頭土臉地捧著飯菜來到他面前,告訴殷九,這是自己做的第一頓飯菜,不管味道如何,殷九都得咽下去的時候,殷九才知道,被人珍愛著的感覺是這樣的。 往昔的回憶紛沓而至,殷九的眼眶不自覺紅了,他轉身背對著花黎,問:“所以書蘭,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和那人做的飯菜,味道一模一樣嗎?” “或者,我該叫你......魔尊花黎?!?/br> ※※※※※※※※※※※※※※※※※※※※ 求評論~求收藏~ 第6章 花黎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就想逃跑,可還沒等他行動,殷九就先行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 “九......將軍......”花黎像個認錯的孩子一樣,乖乖地站在殷九面前,“被你發現了啊......那個我,我......” 花黎想和殷九說些話,但是撓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殷九放開了他的手腕,坐在太師椅上。 “坐下吧,我們需要談談?!币缶诺哪樕只謴偷嚼淙舯臉幼?。 花黎怕了他這副樣子,像極了小時候自己不好好讀書時夫子喟然長嘆的模樣。 “我覺得,我有義務告訴你,這過去一百年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殷九雙手交叉置于膝蓋桌上,“坐吧?!?/br> 花黎聽他的話坐下了。 殷九問:“你最后的記憶是在哪里?” “狼王的宴會上,我喝了很多酒?!被ɡ枥蠈嵔淮?。 “哦?”殷九詫異,“那你......忘記了不少東西?!?/br> 包括有些......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當年狼王的宴會上,花黎非鬧著要帶上殷九一起過去。殷九素來不去那種尋歡作樂的場合,如今又因為被強行嫁給了花黎的父王,正悶著一肚子的怒火沒地發泄。那時候的殷九只想著如何能打上天界,把天帝的頭給擰下來當球踢。 不過殷九也知道,若想東山再起,眼下花黎就是個最好的助手。即便不喜歡,即便知道宴會上會有人對自己指指點點,殷九還是答應了陪著花黎一起參加狼王的宴會。不過殷九還是高看了那些參加宴會的公子哥兒們,他們一個個都想著拍花黎的馬屁來謀私利,根本不敢對頗得花黎喜愛的殷九說些什么碎嘴的話。 更可笑的是,有些在天界都不怎么搭理殷九的仙家,還特地跑來和殷九搭話。 宴會過半時,殷九著實受不了那些人虛假又奉承的模樣,準備甩袖走人。但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奇怪的嬰兒哭聲。 “誰家孩子在哭?”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誰這么不長眼帶了個嬰兒過來,真是敗人興致。 “不是嬰兒......”殷九顫巍巍地站起來,“是......朱厭......” 妖獸朱厭,居于小次山,其狀如猿,白首赤足。 “朱厭怎么會在這里?”眾人驚慌失措,這種上古妖獸怎么會突然現世,而且干什么不好,非要來狼王的宴會搗亂。 “天將殷九在此,你說朱厭是為何而來!”有個妖怪指著殷九說。 是,朱厭的出現確實與殷九有關。 先前天帝讓殷九誅殺西山華山山系諸位妖獸,殷九誅殺了妖鳥蠻蠻和勝遇。上古妖獸只剩下了朱厭,如今朱厭襲來,約莫是為了找殷九報仇。 果不其然,那朱厭嘴里喃喃著殷九的名號,“九將軍......九將軍......” 它不通人言,只學會了這一句話,就是仇人的名字。 殷九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向天帝復仇的計劃連一步都沒有邁出去,今日就得死在這里。放眼望去宴會上個個都是酒囊飯袋,遇上了上古妖獸連跑都來不及,一個能打的人都沒有。 殷九如今身體尚未恢復,與朱厭硬來純屬找死。而身邊站著的花黎,天生體弱,他還不如那些酒囊飯袋了! “九將軍......”朱厭砸開了宴會的大門,一步一步朝著殷九逼近。 狼王宮殿內負責守衛的侍衛朝著朱厭射箭,但是那些弓箭根本無法穿透朱厭的皮膚。有幾位仙家出手以仙力化作繩索打算束縛住朱厭,但朱厭不過掙扎了一下,很快就把繩索掙開。 這下子連花黎都慌了。 沒想到這上古妖獸如此厲害,在場這么多人都拿它沒有辦法。 “九將軍......” 隨著朱厭的叫喊,眾人紛紛看向還坐在原處的殷九。 朱厭發現了獵物,瞬間變得狂躁了起來。他雙手握拳,長臂掀起萬鈞之力,將地板砸出了兩個大窟窿,然后騰躍而起,朝著殷九猛沖過去。坐在原處的殷九與花黎,一左一右,閃身離開。朱厭撲了個空,回首尋殷九的身影。 殷九筋骨盡斷,動一下都疼得不行。如今閃身避開朱厭的攻擊都讓殷九的胸腔疼痛不已,差點嘔出一口血來。 狼王祭出法器,以狼牙煉制的長劍,朝著朱厭的胸口刺去。這一下倒是真的傷到了朱厭,但狼王未曾認真修煉劍術,一頓狂砍亂劈,只傷到了朱厭的皮毛,未曾傷其要害。朱厭疼痛難忍,一掌拂過,將狼王甩在地上,再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