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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瑜……又或者說是游今戈,正趴在窗框上往里看,手里提著兩只小酒壺,笑得很爽朗。 “師兄,我來找你喝酒啦?!?/br> 林皓仁聽到自己說:“你又偷拿師叔的酒,小心挨揍?!?/br> 游今戈看上去長大了不少,下顎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按著窗框直接跳了進來,身后背著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劍柄上拴著的紅絡子隨著他的動作晃了晃。 林皓仁掀開膝蓋上的薄毯,彎腰將書撿起來放在桌案上,起身道:“不好好從正門走,下山一趟學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回來……” 邢瑜只笑不說話,從柜子里翻出兩只漂亮的小酒杯,拔開酒壺的蓋給自己和師兄滿上,將酒杯塞進師兄手里,道:“說好了陪我喝酒的?!?/br> “我說的是晚上?!痹捠沁@么說,林皓仁還是好脾氣地將酒一口飲盡,酒漬順著下顎淌下,不等他抬手擦,一只手就先他一步,將酒漬從他嘴角抹走了。 邢瑜吮了一下手指,在林皓仁驚訝的目光中毫不在意道:“我能喝酒了,也有自己的劍了,下山一趟也學了不少東西。你就讓我好好放松一些吧?!?/br> 少年人雖個頭高了不少,模樣也愈發成熟,但在師兄面前有些任性的樣子還是絲毫未變,又幫師兄滿上酒,道:“今天咱們師兄弟不醉不歸,可好?” 林皓仁無奈一笑,同師弟碰杯再次一飲而盡。 風穿過竹林,晃得竹葉沙沙作響,日光不知不覺被云層籠罩,四周陰了下來。林皓仁放下酒杯,數不清這是第幾杯了,眼前有了些重影。他看見邢瑜揚起的脖頸拉升出一條好看的線條,鎖骨若隱若現,喉結上下滑動,同記憶里小師弟的模樣相去甚遠,帶著介于青澀和成熟之間的性感。 是個大人了啊。 林皓仁想著,伸手拉住師弟的手,將兩人手合在一起比了比。 邢瑜默默地看著他,林皓仁醉醺醺地說:“以前是我握著你的手,現在是你……” 話音未落,眼前突然罩下一層黑影,他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師弟的臉湊近了,兩人之間只剩了呼吸的距離,帶著nongnong的酒氣。 師弟臉頰發紅,眼神迷離,顯然也是喝醉了。 他喃喃:“師兄……我不是以前的我了?!?/br> 他主動握了林皓仁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指縫摩擦在一起,成了一個曖昧的姿勢。彼此的體溫都有些高。 “師弟……?”林皓仁覺得哪里不太對,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帶了點隱忍地克制,呼吸也慢慢加快了,“你……” 可邢瑜并未再進一步,他只是牽起師兄的手,guntang的吻逐一從指尖吻了過去。 他吻得很慢,像是在品嘗什么絕世美味,眼睛卻始終看著林皓仁,眼底翻涌著不可告人的隱秘熱潮。 林皓仁一個激靈,陡然醒了過來。 飛機平穩落地,廣播里響起感謝乘客搭乘本次飛機的甜美聲音,他茫然地瞪著前方座椅片刻,才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邢瑜不知何時也靠在一邊睡著了,兩人的手卻在薄毯里十指相扣。 林皓仁的心跳有些快,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愫在心尖發酵,以至于他再也無法視而不見。 * 從機場出來,邢家的車早早就在外等候。 邢天虎打完電話回頭對眾人道:“道場已經安排好了,不介意的話,董先生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董褚自然是沒意見,他還幫簫丹提了行李箱,彬彬有禮道:“那就麻煩邢先生了?!?/br> 簫丹想把行李箱拿回來,董褚卻換到了另一只手,溫和道:“沒事,我來拿就好?!?/br> 簫丹耳朵發紅,偷偷摸摸湊到發小身邊,低聲又嘚瑟道:“我又不是手斷了,至于嗎?” 林皓仁:“……”你這是還沒開始就在秀恩愛了嗎? 林皓仁想到自己心頭那點不可言說的情愫,又有些羨慕起簫丹和董褚的直接來。 他向來對人際關系沒轍,也發自內心的不太容易信任誰,他看了眼走在邢天虎身邊商量什么的邢瑜,手指握緊了行李箱拉桿,做賊似地道:“你覺得……我對邢瑜怎么樣?” “???”簫丹無語道,“還用我說嗎?你對他的耐心可比對我好多了?!?/br> 說起這個簫丹還吃醋呢:“人家一約你就跟著走了。去抓什么鬼也好,搬去人家家里住也好,你跟我商量了嗎?” 林皓仁哭笑不得:“說好這事不提了,還來?” 簫丹嘖了一聲:“說真的,你對那小子到底怎么想的?我看那什么……吳潮生和游今戈,看著也不像有那么回事的樣子???” 不像華清穹和華晚成,他都看見了!親親了! 媽呀! 林皓仁不知簫丹心里在驚濤駭浪什么,走神地想起了飛機上做得那個夢。 那到底是夢,還是也是前世的部分畫面? 可若事關前世,在沒有刀劍影響的情況下,他怎么會突然進入前世記憶的?那感覺十分真實,同之前知道自己在吳潮生身體里,被迫使用對方的視角感覺完全不同。 十指相扣的觸感,對方略高的體溫,nongnong的酒香……都像是剛剛才發生的一樣,真實得讓人有些膽戰心驚。 也許只是個夢。 是他最近被那些記憶影響得太深了,令他混淆了現實和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