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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仁一愣,回過神來:“你是說華晚成的……” “玄闕?!毙翔c頭,下顎抬了抬,示意學長看青衣白梅刀,“能讓青衣白梅有這么大反應的,只能是和它在一起時間最久的玄闕。它們很熟悉彼此?!?/br> 林皓仁想起了之前查過的資料,喃喃:“玄闕是華晚成自己鑄的劍,當年他鑄劍時也不過十五、六歲,據說是非常有天賦的煉器師。天崇宗還曾起過想將他挖走的心思,但他只愿意跟著華清穹,后來又替華清穹打理御鬼宗,除了玄闕好像沒再煉過什么像樣的法器?!?/br> 但他不煉器,卻教了吳潮生許多。在那段宗門大賽的記憶里,吳潮生因為那只類似融魂鼎的小葫蘆還被齊離夸獎過。 不過小葫蘆最后被熊孩子師弟給捏碎了。 邢瑜顯然也想到了這件事,沒來由的有些心虛,抬手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道:“他煉劍時華清穹應該已經去過劍冢,帶出了青衣白梅。這么說來,青衣白梅該是見證了一把名劍的出世,他師兄弟二人又總在一起,青衣白梅會對它有感情是理所當然的?!?/br> 林皓仁點點頭,手指輕輕撫過發著微光的刀身,那刀像是被摸得舒服,刀身微微顫抖,發出金屬的嗡鳴聲。 邢瑜看得心頭泛酸,一把抓過學長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埋怨道:“別亂摸?!?/br> 林皓仁:“……” 誰能想到呢,有一天邢家大少爺竟會吃一把刀的醋。 “這樣說來……”邢瑜避開學長探究的視線,故作正直道,“雖然誅鬼降魔劍沒有那段記憶,吳潮生的十方劍也不在,但青衣白梅和玄闕是有記憶的。御鬼宗的四把名器如果出現了三把,引發回溯也不是沒可能?!?/br> “可它離得這么遠?”林皓仁覺得有點說不通。 邢瑜聳肩:“我也只是猜測?!?/br> 林皓仁想了一會兒,搖頭:“不,我覺得不是這樣的。當時現場一定還有別的什么東西和青衣白梅共同引發了那場意外。你想想,上回我們進入共振,看到的所有記憶都來自青衣白梅,我們是一直跟著華清穹的記憶。但這次華清穹和華晚成全程不在我們身邊,這個上帝視角顯然不科學?!?/br> 邢瑜皺起眉,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他們確實是吳潮生、游今戈的轉世,只有靈魂共振才能讓他們被禁錮在另一個人的身體里無法動彈,甚至能重新經歷所有的情緒。 但要讓靈魂共振太難了,喝過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前塵種種早就煙消云散,他們已不再是吳潮生和游今戈,他們的靈魂重頭來過,嶄新如初,眼下只是林皓仁和邢瑜而已。 無論是性格、言行舉止,都已尋不到任何同吳潮生、游今戈相似的地方了。 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邢瑜不打算讓此這個推測干擾到學長的判斷。 無論他們前世發生了什么,大師兄是如何看待小師弟,小師弟又是如何想著大師兄,那都跟他們無關。 他現在是以身為邢瑜的心情對學長抱有好感……不,恐怕早就不僅僅是好感而已。而不是因為前世的內疚自責對面前的人有所補償。 他們不能將前世的情感糾葛牽連到現世來,否則這對自己不公平,對學長也不公平。更何況單從記憶里來看,那對師兄弟的感情更像是互相依賴的兄弟,并不夾帶其他特殊的情感。 “想什么呢?”林皓仁抬手在邢瑜面前揮了揮。 邢瑜回神,脫口而出道:“你更喜歡游今戈,還是更喜歡我?” “……”林皓仁微揚的鳳目瞪大了,兇巴巴的表情被沖淡顯得有些可愛。 可就算學長兇巴巴的,在他眼里也超可愛。 邢瑜壓下這個念頭皺眉問:“很難回答?” “不……你為什么問這個?”林皓仁匪夷所思,“他雖然和你長得一樣,但你就是你,跟他有什么可比的?” 再說了,在他目前的記憶里,那就是個熊孩子。 無論是身高、體型、言行舉止都和眼前的邢瑜差別太大,這要怎么比? “我更喜歡你?!毙翔ぶ敝钡乜粗鴮W長的眼睛,斬釘截鐵道,“吳潮生很溫柔,但過于溫柔了,那溫柔就反成了一把刀。如果我是游今戈,我會知道怎么尊重他,保護他,讓他的溫柔永遠保持住美好的樣子。但游今戈太小了,他不懂得這些,他只會傷害到身邊的人,所以他們之間永遠無法互相理解,也永遠無法握手言和?!?/br> 他很清楚,哪怕下山時吳潮生和游今戈已有和好的趨勢,但根深蒂固的矛盾從未化解。甚至因為齊離的出現,將隱患早早就埋下了。 林皓仁默不作聲地轉開視線,伸手捏了下發紅發燙的耳垂,將因為聽到“我更喜歡你”而起的雀躍偷偷藏在心間,壓在心底,竭力鎮定道:“你又知道了?” “我只是說我個人的看法?!毙翔ばα诵?,“你呢?你怎么想?” 想起吳潮生內心的落寞沮喪和挫敗之感,林皓仁沉吟著慢慢道:“他的初衷是好的,但溫柔有時候確實會傷害到人。不置可否的曖昧,瞻前顧后的憂慮,因為不信任而保護欲過重,這些其實都會讓本就不甘心,不想示弱的游今戈無法接受?!?/br> “如果是我……”林皓仁想了想,還沒說完,外頭打完電話的簫丹回來了。 “董褚有事要告訴我們?!彼痼@道,“他早在幾年前就做過一個預知夢,當時他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但最近這個夢出現得越來越頻繁,直到一個月前,他在夢里看到了一個梨花木的盒子,也看到了來喜客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