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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簫丹的手機鈴聲。 林皓仁慌忙抬頭四顧,可不管是樓上還是樓下,都沒有見到對方人影。 鈴聲詭異地響著,仔細聽似乎在身邊,又似乎在頭頂,飄來蕩去的。 邢瑜皺眉:“他手里有青衣白梅刀,按理說不應該輕易出事……” 林皓仁抓住邢瑜,緊張道:“你說他會不會也在那里?” “哪里?”邢瑜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是說那段記憶里?他在華掌門身體里?” “有可能啊?!绷逐┤蕫阑鸬匕橇税杨^發,“可說不通啊,我們只是闖進了一段記憶里,人怎么可能消失?” “別著急,冷靜點?!毙翔の兆∷行╊澏兜氖?,將人擁進懷里抱了抱,“也許是遇見了鬼打墻?!?/br> “鬼打墻?” 邢瑜抬頭四顧,抬起誅鬼降魔劍又祭出符箓,將平安符扔了出去。 那平安符沒有落地,在符箓的牽引下慢慢飄了起來,原地打了個轉,隨即又落了下來。 “這是什么意思?”林皓仁有不好的預感。 邢瑜皺眉,撿起平安符看了看:“平安符沒有感應到簫丹?!?/br> 平安符沒了用處,幾人只好隨著那鈴聲指引上了樓,那手機鈴聲又忽上忽下地漂浮起來,似乎沒有固定在一處地方。 他們進了走廊,旁邊正是太平間。 那手機鈴聲越發刺耳,聽起來像是從太平間里面傳來的。雙扇大門上著鎖,林皓仁簡直不敢細想,撲到門上拿手機燈光左右上下照了一遍,大門沒有任何被破壞過的痕跡。 “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在這里面?”林皓仁頭皮都要炸了。 邢天虎正想讓人去找值班人員來開門,一回頭卻見走廊驀然扭曲變了形,但只是一瞬間又恢復了正常。白墻上顯出鮮紅的血字來,一橫一豎地寫著:救命! “簫丹?”林皓仁喊了起來。 沒人回答他,林皓仁和邢瑜的陰陽眼也沒看見那墻邊站著任何不干凈的東西。 邢天虎當機立斷,在門前布下護法陣,兩只符箓從指尖飛出,一道金光爆閃,符箓變成了兩只金色的老虎,瞳孔赤紅,沖著走廊發出咆哮。 這回倒不用誰教,林皓仁知道這定是“一葉障目”的改良版。 走廊里安靜極了,這么大的動靜,值班人員辦公室的門開著,但卻沒人出來看一眼。 兩只金色的老虎在走廊上一左一右地鎮守,林皓仁被邢瑜護在身后,背脊靠著冰冷的太平間大門,身上汗毛倒豎。 然后他聽到了有什么尖銳東西摩擦金屬的聲音從自己背后傳來,非常刺耳,非常有節奏地從近到遠,慢慢地靠近了太平間的大門。 邢瑜也聽到了,他一把拉過僵硬的學長,抬起誅鬼降魔直指大門。 誅鬼降魔劍打出一道暗紅劍氣,那刺耳的金屬聲停了,隨即“滴答”一聲似乎有水珠砸在地面上,但比水的聲音顯得重且發悶。想起之前樓道里滴下的血珠,林皓仁驚恐中還抽空吐了個槽:怎么這些東西嚇唬人永遠都是同一套?就不能換換嗎? 他一邊腹誹一邊抬頭,果然天花板上鋪滿了細細密密的血珠,暗紅色的拖著絲的粘稠血液滴落下來,看上去無比惡心。 最恐怖的還不是這個,而是一張臉浮在天花板上,胸口、肚子上被穿透了黑色的彈簧——正是之前死在酒店大床上,被床墊彈簧刺穿了的那個年輕小男生。 林皓仁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免不了還是被這畫面駭得一哆嗦。 那慘白的人臉面無表情地扭轉過來,尖銳的針眼般大小的瞳孔緊緊盯住林皓仁,他挪動了一下身體,那身體里的彈簧便從天花板上磨蹭而過,發出刺耳的聲音。 原來那聲音是你。 林皓仁恍然大悟。 林皓仁拉過邢瑜轉身就跑,跑得飛快。 其他人看不見鬼魂,但也被天花板上密密麻麻的血珠瘆得渾身發冷。這是冤魂厲鬼常用的“幻覺”,為得就是動搖人心,最好是嚇得人魂不附體,它便達到了目的。 邢天虎倒是面不改色,一顆蓮子從他指尖落出,清新的蓮子香瞬間散開,將鼻端縈繞的血腥氣沖散了,天花板立刻恢復了原狀,連白墻上的“救命”血字也消失無蹤。 屬于簫丹的手機鈴聲也消失了。 原來之前的都是幻覺,難怪平安符找不到人。 這棟醫院里的陰煞之氣太強,已足以憑空制造幻境。 值班室里的電視聲音開得很大,邢家弟子鼓起勇氣走過去探頭一看,頓時嚇得膝蓋發軟,轉身貼在門后墻上,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拿手無聲地往房里一指,又比了個嫵媚的扭腰動作——示意里面是個女人。 邢瑜:“……” 林皓仁:“……” 林皓仁被五大三粗的壯漢扭腰動作逗得有些想笑,他轉頭抵在邢瑜肩膀上,邢瑜被他這自然的親昵動作弄得有些心神蕩漾,很是不合時宜地勾了下嘴角,抬手蹭過學長額間的一點冷汗,手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劃過唇角,柔軟的觸感令他無意識地反復摩挲了一下手指。 林皓仁頓了一下,抬頭和他對視,竟難得地沒有兇狠瞪人。 邢天虎幾人慢慢走到辦公室門口,拿羅盤背后的鏡子往里一照——莫子唯正坐在辦公室里看電視,而電視里卻并沒有放什么新聞或是電視劇,而是在放它在酒店殺害那幾個年輕人的監控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