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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清醒就好了,其他的你別管?!眳浅鄙曇詾槌5匕矒崴?,道,“還有哪兒疼?” 游今戈許久沒說話,吳潮生給他檢查了身上的傷口,抬起眼疑惑又擔憂道:“今戈?” 游今戈一雙眼里藏著明明滅滅的幽火,一眨不眨地盯著吳潮生,道:“你疼嗎?” 吳潮生:“……” 吳潮生不想讓對方內疚自責,輕描淡寫道:“不疼,師兄不怕疼?!?/br> 這般哄小孩兒的語氣,讓游今戈狠狠地抽了口氣,隨即他闔上眼,低下頭啞聲道:“你總是這樣?!?/br> 吳潮生沒聽清:“什么?” “你總是這樣,把我當小孩兒?!庇谓窀暾f完這句卻不再說了,一把搶過師兄手里的止血藥,惡狠狠道,“過來,我幫你上藥?!?/br> 吳潮生挑了挑眉,盤腿坐下,游今戈一手拉開他的衣衫,他終是忍不住輕抽了一口氣,游今戈氣道:“這樣還不疼?你為什么不躲開?” “……你在害怕?!眳浅鄙鸁o奈道,“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 游今戈心里一陣酸楚,仿佛被針尖細細密密地扎在心尖。他竭力輕手輕腳地拉開衣衫,將那血跡斑斑的里衣掀起,露出了下方被穿透的腹部皮膚。 因為血線細窄,傷口不算很大,也沒有傷到要緊的內臟器官,但出血量還是rou眼可見的駭人。 雪白的里衣被血水浸透了,游今戈閉了閉眼,忍下內心洶涌的惡心和排斥感——自從親眼目睹全家的死狀后,他就不太能看別人的血。 他面無表情,手指卻不斷顫抖,輕輕將止血藥粉灑在傷口上,又從藥瓶里倒出一顆藥丸,取下腰側的水囊讓師兄服下。 吳潮生年輕朝氣的少年身體單薄白皙,肌rou恰到好處,小腹隱約能見到腹肌輪廓,形成一條稚嫩的線條,隱沒進褲帶里。 他身上布滿因疼痛而起的冷汗,同血水混合在一處,平日身上好聞的如山嵐云霧般的清香也被鐵銹血味掩蓋,令游今戈很是不好受。 “我不是小孩子了?!彼麕蛥浅鄙⌒牡靥幚砹藥滋巶?,皺著眉道,“一味的退讓只會讓我……” 他嘴唇蠕動幾下,似乎說了什么,但吳潮生實在聽不清。 吳潮生摸了摸師弟的毛腦袋:“無論什么時候,你在我眼里都是小師弟啊。師兄疼你怎么了?你若是不服氣,就快點長大,要學會克制,不要感情用事……” 又來了。 游今戈垂下眼眸,沒答話。 邢瑜在游今戈身體里漂浮著,看著那張同林皓仁極其相似的臉,走神地想:若這真是學長的前世,那他可真是能嘮叨,像個cao心的老媽子。學長現在就不喜歡多話,其實多說說話挺好的,他還挺喜歡聽。 兩人處理好傷口,四周的濃霧也恰好漸漸消散了。 覓海好歹是參加過一次大賽的人,年紀也是這里頭最大的,破個陣法還是不成問題。他一頭汗地趕回來,見了游今戈就是一肚子火氣,只是現在他也顧不上這些,一彈指綠色大老虎重新化為草葉飄然落地,他直奔到吳潮生眼前,單膝跪下,憂慮道:“還好嗎?傷得重嗎?” 之后的賽程只會越來越難,覓海有意想讓兩人退賽,但顯然師兄弟二人在“倔勁”上都是一致的,并不同意。 哪怕是受了傷,游今戈依然意氣風發,一路為諸位師兄弟開路,在林皓仁看來,他就像一臺全自動壓路機,豪橫得不行。 別的不知道,但游今戈抓鬼的本事確實不小,比賽里無論是自然形成的孤魂野鬼,還是各大門派故意放進去的幽魂他都抓得利落干脆,鎖靈瓶早就不夠了。 待到了第五層陣法前,覓海提醒道:“這里頭是鬼奴,不用抓,只要能順利解陣就行?!?/br> 鬼奴是落魂門的特色,其他門派自詡道義,并不愿意將抓來的魂魄作為鬼奴驅使,認為這非常不人道。游今戈早就好奇落魂門很久了,不等覓海再說,他就徑直踏入了陣中,其他師兄弟也趕緊跟上,只覓海和吳潮生還在外頭。 覓海見吳潮生行動慢了許多,知他是扯到腹部傷口疼痛,小聲道:“不然你在外頭等等……” “不必?!眳浅鄙?,“師弟們對付鬼奴的經驗不多,我有幸同師叔學過如何應對,我能幫上忙?!?/br> “你什么時候幫不上忙了?”覓海嘆氣,“我只是擔心你?!?/br> “我沒事,藥效起作用了,已經好很多了?!?/br> 覓海知道吳潮生是個濫好人,又背負著大師兄的責任,輕易不愿讓別人小瞧了他。只得同他一起進了陣法中。 此陣不愧是落魂門設計,一進陣中天色便黑了下來,四下冷風簌簌,烏鴉發出凄慘的叫聲,隱約還能聽到鬼嚎,刺痛人的耳膜。 同其他陣法不同,這里面陰煞之氣極重,游今戈握著劍將師兄擋在身后,道:“你們都別動,我來?!?/br> 有不服氣的弟子弱弱道:“能耐什么???我們也能行?!?/br> 游今戈哼了一聲,突然眉眼一凜,轉身面向一顆老樹,那后頭幽幽轉出一只鬼影,腳上戴著鐐銬,手里撐著一把破爛的傘,長發齊腰,面色雖灰白一片但看著還挺清秀,并不駭人。 它穿著舊時襦裙,長裙的顏色已分辨不出,赤腳踩在地上,一走動鐐銬便發出沉重地嘩啦聲。 “站住?!庇谓窀甑谝淮我姷焦砼?,上下打量它,“你是誰的鬼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