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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瑜嘴里嘖嘖兩聲,手里的黃符泛起一層電光,正要直接拍在門上,那鬼影卻消失了。 邢瑜皺眉,轉頭看向走過來的林皓仁:“學長你……” 他猛地一頓,手腕翻轉黃符啪地拍在了林皓仁額頭上。 “林皓仁”慘叫一聲渾身冒起一陣白煙,臉上的皮膚融化,露出和門外鬼影一模一樣的臉來。 怎么回事?邢瑜心頭一跳,意識到不對。 “學長?”他抬眼環顧四周,飛快從腰后摸出小刀,刀鋒從黃符上擦過,鋒刃帶出血色,那鬼影不敢靠近,再次消失了。 屋里靜悄悄的,哪里有林皓仁的影子? 他中了幻覺?什么時候的事?從何時開始的? 邢瑜瞇起眼,冷靜分析:他剛剛還在和林皓仁說話,然后他看了眼門外…… 門外? 是那只眼睛?這不可能。 房間里驀然響起吱嘎聲:地板、天花板、門板都開始劇烈地搖晃。衣柜倒下來,床板被掀起,窗戶拍打得砰砰作響,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吹得人臉皮發麻。 浴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滴答滴答的水聲響起,激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這種小把戲,也想困住我?”邢瑜冷笑一聲,刀鋒翻轉,在手心里割出一條血口子。 他沾著血在地上快速畫出一個固魂的陣法,又將小刀插 進地板中。 這小刀看著不起眼,卻竟十分堅硬鋒利,邢瑜手心泛起電光,沾著滿手血跡將電光一掌拍入地面,固魂陣法亮起,倏地閃了兩下,又熄滅了。 隨即整個屋子陡然斷電,黑了下來。 * “邢瑜?”林皓仁站在一片黑暗中,茫然四顧。 他剛醒來,看見邢瑜對自己比了個手勢,然后四周就黑了下來。 他摸索到床邊開燈,燈沒有反應,他又摸出手機打開電筒,手機屏幕上顯示無信號,手機微弱的光從地板上晃過,照向門邊,他嚇了一跳——邢瑜垂著頭站在門邊,手里的黃符掉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畫面太詭異了,林皓仁忍著渾身發麻的感覺,吞了口唾沫,慢慢朝邢瑜走過去。 “邢瑜?”他喊了一聲,鞋子在老舊的地板上踩出可怕的“吱呀”聲。 這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里聽起來特別清晰響亮,震得林皓仁心頭發虛。 他走到邢瑜身前幾步遠的位置,拿手機的光上上下下打量他:“喂?你沒事吧?” 邢瑜沒動,毫無生氣地垂著頭。林皓仁搞不清這是怎么了,難道他被控制了?昏迷了?進入了幻覺? 等會兒…… 林皓仁渾身血液都涼了半截,他哆嗦著抓著手機點進了照相機,當他打開手機攝像頭的瞬間,他的瞳孔一縮——鏡頭里什么也沒有! “邢……?”他猛一抬頭,剛剛還一動不動站在門邊的“邢瑜”已經到了面前。 它依然垂著頭,脖子咔噠響著晃了半圈,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歪著,抬手朝林皓仁抓來。 林皓仁罵了句臟話,一腳踹向對方踹了個空,轉身就跑。 他爬上窗臺,正要往下跳,卻發現無數個“邢瑜”躺在樓下,它們仰著頭七竅流血,一個疊著一個,密密麻麻擺滿了院子。 林皓仁簡直猝不及防,忍無可忍地大叫一聲“我cao!”回頭時屋里的“邢瑜”已經到了面前,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血,抬手推在林皓仁肩膀上。 眼前的畫面瞬間顛倒,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從窗臺上跌了下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回玩大了!坑爹的邢瑜!跟他在一起果然沒好事! 他面朝下急速下落,但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來。 他緊緊閉著眼不敢睜開——怕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滿地“邢瑜”的尸體堆里。 隨即他聽到了清脆的童聲在不遠處響起:“師弟,這里就是咱們家的劍冢了,等你長大了就可以在這里選一把屬于你的劍。高興嗎?” “???”什么玩意兒?誰在說話? 林皓仁慢慢地睜開眼,見自己飄在一座修建氣派的房頂上,大片的黑瓦遮住了視線,聲音就是從屋檐下傳來的。 又片刻,兩個小小的身影從屋檐下走了出來。大一點的男孩牽著一個瘦巴巴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眼下青黑,穿著雪白短袍,腰上系著朱色腰帶,鞋子似乎大了些,走起來鞋不跟腳,啪嗒作響。 大點的男孩著一身青衫,正低頭跟他說話,他卻不言不語,面無表情,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今戈?!鼻嗌滥泻⑥D過身來,嘆了口氣,扳著小男孩的肩道,“人死不能復生,若伯父伯母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你好好活著?!?/br> “……我要報仇?!毙∧泻⒌椭^,嘀咕道。 青衫男孩沒聽清:“什么?” “我要報仇——!”小男孩憤怒地吼了一聲,甩開對方的手,“你什么都不缺!你有爹娘,你還有師父和師兄弟,你根本就不懂!” 說完竟是踉蹌朝山下跑去。 “今戈!”青衫男孩頓時嚇了一跳,忙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后跑向山下,再遠些的地方,能看到寬闊的農田,稀稀落落的平房,炊煙裊裊,十分寧靜。 山風吹起,仿佛天地間卷起了悠遠的吟唱,順著蜿蜒的石梯往上看,山上豎著兩只石雕的“怪獸”,長得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