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打住?!绷逐┤嗜滩蛔∩焓治孀×诵翔さ淖?,“這是你家的事,我一個外人不方便多聽?!?/br> 邢瑜嗅著林皓仁手心淡淡的香味,這是林皓仁常用的護手霜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說不出的藥材味,不難聞,很清雅。 邢瑜無聲地笑了笑,伸手覆蓋在林皓仁的手背上,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顯得不正不經的。 林皓仁慌忙放開手,手心有邢瑜呼出的熱氣感,他忍不住悄悄在褲腿上擦了擦。 三人進了二樓書房,邢天鹿拿下了放在紅色軟墊上的融魂鼎。 林皓仁是第一次看到這東西,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書房拉著窗簾,光線有些暗,融魂鼎只有成人巴掌大,設計精巧,時隔千年雖斑駁得不成樣子,卻能看出它歷史沉淀的厚重感。 它半邊被貼著黃符,另半邊露出雕刻的四不像,蓋子上也鎮著一只四不像獸:龍角、羊頭、牛身、馬蹄;翻起的唇下還有尖銳的狼牙,脖子上則掛著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的繩索。 它就靜靜地躺在軟墊上,穿越了時光的洪流,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和沉重…… “學長?”邢瑜突然抓住林皓仁的肩膀,驚道,“你怎么了?” 邢天鹿將融魂鼎收了起來,放進了柜子里,嚴肅地看他。 林皓仁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在驚訝什么,后知后覺地抬手一抹臉,卻發現臉頰冰涼濕潤,居然早已淚流滿面。 “我……”林皓仁迷茫道,“我不知道,我……” “哪兒不舒服嗎?還是感覺到什么了?”邢瑜扶著他坐下,給他端來熱茶,“有的人比較敏銳,能通第七感,就是靈感。能感覺到死物上殘留的東西?!?/br> “不,我……”林皓仁皺起眉,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有點難受?!?/br> 其實不止難受,回過神才發現,他剛才居然一直屏著呼吸,此時胸口悶得發痛,喉嚨發緊,連后背都浮出了細汗來。 他竭力鎮定,開玩笑道:“可能我和它八字不合?!?/br> 邢瑜和邢天鹿對視一眼,邢瑜蹲下 身握著林皓仁的手,發覺林皓仁的指尖冰涼,便捂在手心里輕輕摩擦,道:“你和我有一樣的能力,不要小看這種力量,它能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甚至能幫我們避開許多意外。所以覺得有什么不對的一定要說,嗯?” 林皓仁點了點頭,邢瑜的手心guntang,和他是生魂時冰冷的感覺完全不同。 林皓仁發覺自己居然有點貪戀這種溫度。 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忙抽回手來,端起茶杯咕咚灌下幾口,熱流暖燙了心和胃,讓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那家伙呢?”他聲音略微有些嘶啞,問。 “受傷太重,暫時在沉睡?!毙咸炻拐f了野鬼的事,又提了暫時留下它修補古籍的想法,林皓仁沒有什么意見,畢竟他也管不了這些事。但他總得知道一個結果。 “你們不會養著它吧?”他看看邢天鹿,又看邢瑜。 邢瑜保證道:“等它做完它該做得事,我們會將它交給鬼差?!?/br> * 林皓仁還有許多地方不明白,但一時腦子混亂,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道:“我有幾個問題,第一,為什么那天鬼差來了,卻說這事不歸它管?你們現在留下它沒事嗎?第二,我認識一個小鬼,就是……” 他看了眼邢瑜,尷尬道:“那天你在我家發現的那只。它好像認識鼎里的家伙,不讓我傷害它?!?/br> “第三……”林皓仁摸了摸后脖頸,道,“那君子墓到底是什么墓?據我所知,它只是一個普通的古墓,是東海市十幾年前開發原始森林時發現的。雖然時間久遠但東海市在歷史上并不出名,應該沒有太大科考價值,那里面怎么會埋著……這種東西?” 邢天鹿在對面沙發上坐下,雙手十指交叉放于小腹上,微微往后靠進沙發,溫言細語道:“你的問題都問在了點上,這很好。正好,我手上有一份今天早上剛收到的資料,邢瑜也聽聽吧?!?/br> 邢瑜在林皓仁身邊坐下,兩人一齊看向邢天鹿。 屋內開著中央空調,溫度適宜,邢天鹿穿著米色格紋馬甲,內里是白色襯衫,打著細長領帶,從西裝褲兜里摸出一只老舊的懷表看了一眼。 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穩重,手指骨節修長好看,因為皮膚白皙手背上隱約透出青色的血管。直到這時,臉盲如林皓仁才發現邢天鹿和邢瑜長得十分相像:只是一個成熟許多,一個則還帶著年輕人特有的尖銳。 邢天鹿打開桌邊的一份文件袋,從里面抽出一疊紙,道:“這是之前拜托相關部門關于君子墓的調查信息?,F在君子墓周圍已經被圍起來了,景區的后續開發也暫停了,趁著快到年關,景區以整修為借口暫停了景區的開放。還有這個,這是之前那幾個盜墓賊翻過棧道,去往君子墓的視頻資料?!?/br> 越是掌握錢權的重要人物,反而越是篤信一些風水思想,邢家在位高權重的人面前有一些影響力,要調查一些人和事都非常輕而易舉。 邢瑜接過資料匆匆掃過幾眼,挑起眉:“君子墓只是幾百年前的古墓?這不可能?!?/br> “這事還得從東海市的歷史說起?!毙咸炻沟?,“一千多年前,東海市原名東云鎮,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其下有幾座小村莊?,F在的冬云原始森林景區,正是其中一座小村莊的所在地,那時候冬云原始森林叫做‘耀家村’,幾百年前出過一位大將軍,后又更名為‘將軍村’,從村子里出去當兵的年輕人不少,一時家家都以當兵為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