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到了家,顧凌興致勃勃地為林夏做飯,林夏的手上的傷歲拆了紗布,但并未完全好,顧凌根本不讓她插手。 林夏被顧凌從廚房推出來,宮裔冷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受多了他這樣嫌惡的眼神,林夏真有點受不了。 尤其是他看著她被孟青陽欺負,居然只是站在旁邊看著。 她氣呼呼站在廚房門口回瞪他,瞪著瞪著,就被他臉上被孟青陽打得紅腫的傷口吸引。 氣也漸漸消了。 宮裔觸到她哀怨的眼神,心突一滯,呼吸莫名其妙急促起來。 為什么有些熟悉? 明明是兩個人,可剛才的眼神跟她那么像。 他一時不注意,林夏客廳茶幾下面拿出醫藥箱走過來,停在他坐的沙發跟前停下,遲疑三秒,把醫藥箱放在他身側,作勢要給他擦藥。 這女人真是瘋了! 他微微勾唇,帶著幾分譏誚,一臉少來這套的表情。 似乎在告訴林夏,她這著只能騙騙顧凌。 隨即低冷的聲音說道:“滾開!” 說完從沙發上起身打算離開客廳。 林夏氣得深呼吸,回瞪著他的背影,脫口而出道:“少自作多情,我給我自己上藥而已?!?/br> 林夏氣呼呼地坐在他剛才坐的地方,狠狠地打開醫藥箱,她手上的傷口雖然愈合,但還沒有完全長好,還需要上藥。 林夏的聲音雖然比之前底氣不足,嗓音也以為很久不說話,變得有些沙啞,但是跟自己以前的聲音很像。 宮裔定在原地,緩緩轉身,看著沙發上的女孩,氣呼呼地給擰開藥膏蓋子,用棉簽沾沾藥膏給自己的手心上藥。 她黑亮的長發散在瘦削的背部,沒完全掩住側臉,尖削的下巴,緊抿的粉唇,低著頭,專注著手中的事。 從這角度看,連樣子也有些像。 胸腔內那個痛死的心似乎在漸漸蘇醒,跟著她一舉一動,連她睫毛上下閃動,都會牽引他整顆心跳動的節奏。 林夏在給另一手擦藥,感覺不遠處炙熱的目光,不由抬頭看他。 宮裔有種被人割喉的痛快,那種絕望的痛快,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完全不是一個人。 隨即轉身,眉眼緊皺,一定是太想她了。 太過想她,連看到陌生人都會覺得像他。 他真是瘋了。 砰一聲緊關房門,打算了他所有思緒,也阻隔了那個女人的目光。 他靠著門,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聾拉著肩膀,他快撐不住了。 她到底在哪? 好像見她,抱著她,一直抱著她。 林夏放下手中的藥膏,沒心思上藥了。 宮裔最后的背影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他什么也沒說,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但她就是能感覺他恨痛苦。 她緩緩起身走過去,站在門口,伸手撫上房門。 如果現在告訴他,他肯定不會相信。 其實她變成這個樣子,除了自己要接受,宮裔遲早也要面對,與其讓他一直等,不如現在告訴她。 林夏咬著唇,憂郁再三,她敲了敲門。 沒有人回應,她接著敲了敲,還是沒人回應。 難道他休息了嗎? 就在她打算轉身離開時,門輕輕打開,宮裔冷削俊朗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的眼睛微紅,泛著水光,似乎在極力斂住壓抑的情緒。 他懶得開口問,等著她開口。 林夏只顧著看他,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男人立刻失去耐性,打算關住門,林夏反應過來,立刻抵住門,“宮裔,我有話跟你說?!?/br> 他還是不開口,沒什么耐性地等她說完關門。 “如果我說,我變了樣子,我就是……林沐夏,你相信嗎?” 宮裔冷淡的眼神漸漸升騰起憤怒,隨即冷笑。 他那種想要殺人表情十分可怕,林夏不由后退一步。 “你是不是所有人都得了阿爾茲海默癥?” 他接著冷笑,上下打量她,“你想做我的女人,想瘋了!” 緊接著深褐色的雙眸透著譏諷,“剛剛還碰到你前男友,怎么?被孟青陽甩了,爬到我身邊來,想要冒充我女朋友?” 渾身散著恨不得毀滅性的怒氣,惡狠狠地眼神瞪著她,“不要替她,你們都不配!” 這種毫無根據的冒充她,是在撕扯他的傷口,他們不明白,關于她在他身上留下了多深多痛的傷口。 眼前的女人一定是想死在他手里。 林夏就知道他會這樣,“宮裔,我沒騙你,不然我們去找江警官,我做過dna鑒定,那份檢測報告可以證明?!?/br> “好??!現在就去!” 宮裔臉上含笑但絕對不是簡單的答應。 說完,伸手扯著她手臂就往外走,林夏都沒機會給顧凌說一聲。 宮裔一言不發走到小區門口路邊上了車,林夏隨即拉開車門,宮裔從里面又關上。 顯然不讓她坐副駕駛,分明根本就不相信她,不過沒關系,馬上要去見江警官,他早晚會相信。 她坐在后座,車子開動了。 坐在車后透過前面的后視鏡看他表情,他冷著臉,一眼也沒看她。 林夏深呼吸,壓著心口的悶氣,感覺走了很遠,但根本不是去刑偵大隊的路。 “這不是去找江警官的路,你要帶起去哪?” 宮裔不說話,像是沒聽見一樣。 “我要跟你說多少次,我回來了,我還活著,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 宮裔猛地轉頭,憤怒地額頭青筋暴起,“你再說我就殺了你!” 林夏身體不由顫了顫,看宮裔此刻的表情,她一點也不敢懷疑。 眼淚不受控制下落,此時的車速飛快,窗外的東西極速模糊向后,她身體不停顫抖。 下午三點,天色陰沉,天空壓抑的烏云,醞釀著一場大雨。 宮裔在西山的墓地停車,林夏嚇得哭的更厲害。 宮裔下了車,隨后打開她身側的車門,林夏身子不斷往后縮,“我不要下車,不要拉我,我怕鬼!我不要去墓地?!?/br> 林夏胡亂躲閃著,宮裔長臂一伸,抓住她一只手腕從車里拖出來。 林夏哭著嘶叫起來,“宮裔你這個混蛋,我不去!” 宮裔冷著臉,一定要教訓她,讓她永遠不敢出現在他眼前。 “我錯了,我錯了,我不騙你了,你放我回去吧!我錯了,我說我錯了?!绷窒囊贿吙抟贿吷碜油蟪?,只是宮裔人高馬大,拎著她就想拎一只小雞。 沒幾下將她拖進墓地,林夏不敢放聲哭泣,壓低身聲音被宮裔扯著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不停捶打他。 就這樣拉扯著,來到了“林沐夏”的墓碑前,上面還有她樣子的黑白遺照。 宮裔隨手一丟,她跌坐在墓碑前,緊接著宮裔底下身,對她說道:“看看,墓碑上的照片,再看看你,你是把我當瞎子還是當傻子?!?/br> 林夏泣不成聲,非常沒出息地抓住他的手,被他用力甩開, “你要是再敢冒充她,下一次夜里把你丟在這里?!?/br> 說完轉身就走。 林夏看著四周一個個整齊的墓碑,嚇得渾身發軟,胡亂起身去追宮裔。 前面的男人走的很快,頭也不回一直向前走。 陰沉的天氣終于下起雨來。 呼隆隆的雷聲下來,使得陰森的目的更加恐怖。 “宮裔等等我,求求你等等我!”她哭得厲害,在安靜的地方,聽自己的聲音卻覺得很恐怖。 她拼命奔跑去追他,歇斯底里地喊著哭著求著,漸漸的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極度的恐怖襲來,她喘著粗氣急速向前跑,跑出墓地,路上一個車子都沒有。 他就把她一個人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