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林夏看宮裔松了口,又看看顧凌和宮裔之間奇怪的氣氛,想不通這是為什么。 往外走的時候,顧凌也走到他們身后。 宮裔總感覺有雙眼睛直勾勾地監視他,都不太敢攬林夏腰。 天不怕地不怕,丈母娘就問你怕不怕! 宮裔服了,服氣! 林夏明亮的眼珠轉了轉,向他靠過去,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你和我媽怎么了?” 宮裔面色平靜,“沒事?!?/br> 林夏莫名其妙。 到了家,宮謙良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孫子兩天不著家,只猜測這件事跟沐夏有關,現在看到兩人回來,也沒多問,很是高興。 兩人都先洗了澡,用了午飯后,回各自房間休息,宮裔這兩天沒怎么睡,緊繃的弦松下來,靈魂歸位,心里也不再空落疼痛,覺得十分疲倦。 但躺在床上他還是睡不著,不敢睡,怕一覺醒來,林夏還沒找到,生死不明,那種等待太可怕了! 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魚尾項鏈,精致的魚尾很漂亮。 他并不喜歡這么不招搖的首飾,這種不帶鉆石寶石的東西,不襯她。 偏偏是“魚(余)生有你”,他喜歡這句話。 前半生像白開水一樣寡淡,在她身上,有一種神秘的力量,總讓他覺得,余生會不一樣。 這一次,他差點把她丟了。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林沐夏! 林夏倒是睡了過去,做了一下午噩夢,夢里全是謝安辰那張猙獰的臉,要把她衣服脫光,給她拍照,還要欺負她。 用晚飯時宮裔和顧凌都看出她臉色越來越蒼白,比之前還不好。 這種事本來就容易讓人受到驚嚇,宮裔回到房間預約了心理醫生。 很可能出現事后應激障礙,想到這里又咬了咬牙,恨不得把謝安辰五八分尸,同樣的也恨自己,到底是他沒有保護好她。她本來就有抑郁癥,若是以后發展嚴重,恨不得立刻滅了他。 突然手機響了,讓他回過神。 微信新消息! “我有點害怕,你要不要陪我?” 如果凌姨沒吩咐,他下午早就過去了。 害怕被凌姨撞見,他不想結婚之前就把丈母娘得罪了。 她還從沒這種語氣央求過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奔向她在的客房。 她現在,真要命。 她現在開口要什么,他都想給。 “好?!?/br> 他關了房間的燈,輕輕把門關上,還好現在十點多,老爺子不在客廳看電視,他沒開燈,為了不發出任何聲音,他把拖鞋都脫了。 像一個賊一樣穿過客廳,心里有些緊張,死死盯著凌姨的房門,生怕突然打開人走出來。 沒見過誰在自己家做賊,也是沒誰了。 走到門口,他連門都不敢敲,給她發了信息。 放下手機鎖屏,屏幕太亮,讓他不安。 門打開,林夏剛要說話被他大掌捂住,迅速進入房間。 林夏扯開他的手,“干什么?怎么搞得像偷情一樣?” 宮裔笑了笑沒說話,那雙眼睛深情溫柔,看著她。 林夏被他看的心里一突,干干嗎……突然這么溫柔。 他的臉色一向冷淡,遇到什么事情多數懶得給表情,現在這是怎么了! 穿著睡袍,高高的個子站在跟前,堅實的肩膀,睡袍里面精健的身體透過薄薄的面料散著厚重的荷爾蒙氣息。 以前他也這樣,只是眼神沒這么溫柔,看到她也沒這么喜形于色。 男人走過來,撫上她肩膀,“睡吧?!?/br> 林夏躺下,男人坐在床沿,手被大掌握住,接著,十指相扣。 穩穩的安全感! 她被謝安辰綁走,腦子里只有一個人,就是這個男人,之前她不確定他到底對她有幾分認真,可就在被謝安辰粗魯地綁在車上,她對他的信任無限放大。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這樣依賴他。 他明明是個很幼稚的人。別人眼中穩重鋒利的男人,她真的覺得很幼稚。 這種帶著矛盾的安全感也來自這個幼稚的男人。 溫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鼻息間是他身上淺淡的味道,很舒服,踏實的感覺蔓延全身,她身體全部神經放松下來,可這還不夠。 萬一半夜醒來他不在怎么辦? 睜開眼睛,撞上一雙滿是愧色的雙眸,心不由一痛,他……為什么是這副表情? “你怎么了?” “沒什么?!?/br> “你也躺下?!?/br> 宮裔一頓,我當然想,快想瘋了! 但是… 見他猶豫,那雙瀲滟水眸漸漸浸著可憐巴巴的期待和委屈。 粉唇抿起,像是在撒嬌,更像是央求。 該死的誘惑! 林沐夏,你在抓我心肝知道嗎?它們酥酥麻麻糾結的快死了。 他壓抑胸口起伏,躺在她身側,并不挨她太近。 可在林夏眼中,他這是在刻意與她保持距離。 他有強迫癥,還有恐女癥,他還記得房間里的名表被人碰過之后被扔了。 宮裔感覺她凝重的注視,沒有回視。 林夏心猛地一抽,明明剛才眼神很溫柔,現在冷冰冰又是為何。 她坐起身,宮裔跟著坐起來,“怎么了?” 她沒看他,低聲說道:“謝安辰沒碰我?!?/br> 宮裔不太明白,緊接著撞上一雙傷心沉寂的眸子,心跟著一沉聽她說:“如果,我被……碰過了,你會把我像扔名表一樣扔掉嗎?” 心火速炸開,呼吸局促,她腦子里到底都在瞎琢磨什么。他懟人在行,安慰別人說情話無法啟齒,就像現在,他要怎么解釋?更何況凌姨的交代的事也不能告訴她。 做更干脆。 扯住她纖細的手腕,將人壓在床上,把即將出口的驚呼吞進肚子里。 兩個人只隔著薄薄的衣料,感覺彼此身體都燒了起來。 宮裔腦子里還殘留凌姨的囑咐,手規規矩矩抓著她手腕,天知道他瘋狂地著迷她……那兩只透軟的兔子。 她喘不過氣了,他放開她的唇,咬住她的耳垂,自由的嘴唇發出令自己羞恥的聲音,她立刻咬住唇,嗓子擠出悶悶的嚶嚀。 他腦子里忽然有一個帶音效的畫面,方才的聲音讓他瘋狂地期待,不知到時候安撫他野蠻瘋狂的躁動,她會叫成什么樣子。 還是會哭? 濕嫩劃過鎖骨,留戀萬分,最終停下。 林夏雙手攥緊,指節泛白,她感覺到了,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這玩意是和身材成比例的嗎?他身材高大,所以…… 她羞臊地別過頭,不敢看他火熱的眼神。 “滿意了嗎?” 林夏欲哭無淚,低低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只是想抱抱你而已?!?/br> 宮裔哼笑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抱我,我都在想什么?” 他故意蹭了蹭。 她雙腿僵住,“宮裔!” 還沒等她求饒,他起身下了床,進了洗手間。 她把床頭柜上的燈關掉,房間里只剩下一個微弱的壁燈,她的臉脖子耳根子都燒了起來,太丟人了。 等他再上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快睡著了,長臂環住她,懷里的人比清醒的時候誠實多了,乖乖地縮在他懷里,像一個急需尋求依賴的小貓。 心上人就在懷里,他忍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他一向自律,耐不住生物鐘,他七點醒過來,懷里的人還酣睡著,小小一團縮著身子,側顏精致,睫毛翹著,甜美嬌嫩,讓人想狠狠地……蹂、躪,然后再捧在手心里,用力寵,用心愛。 在她面前,總覺得自己像“畜生”! 呼出一口氣,唇落在她香軟的秀發上,輕輕起身。 他想賊一樣緩緩打開門,探出頭往客廳看,沒看到凌姨,把呼吸放輕,僵著身子走出去,卻被早起的宮謙良抓個正著。 宮謙良一驚,看見自己的孫子大清早從沐夏房里出來,先是給了他一個畜生的眼神,沒想到凌姨從客廳的門進來,馬上要轉到宮裔在的走廊,宮裔快速返回房間。 宮謙良叫住顧凌,說想吃混沌,就他一直吃的那家,顧凌知道是哪家。 “買多一些,沐夏肯定也愛吃?!?/br> 顧凌笑著點頭,走了出去。 宮謙良看顧凌走遠,才悄咪咪走到客房門口,重重地咳了一聲。 宮裔出來,宮謙良舉著拐棍就要打,他撒腿跑到客廳,宮謙良不服老,惡狠狠地追他,明明不能跑,那副樣子可愛又好笑。低聲罵道:“混賬東西!有本事你先把人娶了!” 宮裔走到樓梯前,整了整睡袍,“早晚的事?!?/br> 宮謙良臉上泛起笑意,胡子亂顫,眼看要過來,宮裔本能后退,老爺子湊過來,“不打不打,你給我說實話,明年能抱重孫不?” 宮裔無奈,實在不想跟他解釋,其實什么也沒發生,只要他敢說出來,宮謙良背后的拐杖會立刻招呼在他身上,他真敢打,那句話太耍流氓了。 沒有人會信,連他自己都不信,明明想的要死,卻要抵死克制。 只能敷衍道“我盡力?!?/br> 宮謙良樂了,看了看客廳,確定沒別人,偷偷告訴宮裔:“想辦法,先把你凌姨搞定,辦個婚禮,絕對不能委屈沐夏這丫頭,我們宮家多少年沒辦過喜事了?!?/br> 宮裔看他家老爺子提起這事兩眼放光,第一次反觀從前的自己,哪根筋不對,為什么對這種事從不認真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