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風吹拂在臉頰上，蘇行止忍不住汗顏，有點不知道怎么應對她，他尷尬地呵呵干笑兩聲后，說：“這不是犯不犯罪的問題?！?/br>
    “那個，你看咋兩也不熟，你不覺得這發展太快了嗎？”

    “多相處不就熟悉了，而且你長的好看?！?/br>
    蘇行止：“……”

    “你是不是嫌我看起來??？”她委屈地嘟嘟嘴，“其實我不小的?！?/br>
    “不是小不小的問題，師生戀是禁止的?！?/br>
    “可是我也不是學生啊?！?/br>
    她這么說，蘇行止才發現她的校服和來往學生的有些不同，人家女同學穿的都是寬松到有些肥大的運動服褲子，她卻穿著百褶裙，露出細白的腿。

    “你是別校的學生？”

    “不是啦?！?/br>
    蘇行止心里雖然疑惑，卻沒有探究的想法，朝著教學樓樓下的陳七招了招手。

    “那個……沒別的事我先去吃飯了?！?/br>
    “好吧?！痹S燕開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笑了笑，注視著蘇行止走向陳七，“再見?！?/br>
    察覺到陳七看著她的視線，她意味深長地咧了咧嘴角，眼里閃過挑釁。

    ***

    “去外面吃嗎？”食堂里人擠人，蘇行止不是很想去排隊。

    陳七看起來沒什么精神，“可以啊，哥想吃什么？”

    “不是很想吃飯，吃面吧?！眱蓚€人不緊不慢地走著，打算抄近路從學校中心的樹叢走到后街去。

    一中是開放式的，因為有不少本地的走讀生，父母帶著住外面的也有不少，所以學校前后門都有不少店鋪。

    只是沒想到他們剛走到樹叢，就遇到霸凌事件。

    兩個流里流氣的少年，身上沒有穿校服，穿著印著夸張的骷髏頭的t恤，耳朵上一排銀色的耳釘，脖頸上還戴著幾串長長的項鏈，極具殺馬特一族的殺氣。

    他們正抓著一個廋弱的男生，其中一個一腳踹在廋弱男的腿肚子上，看架勢很是熟練。

    被抓著的人穿著破舊但干凈的校服，臉上神情呆滯，低垂著腦袋，散發著陰郁的氣息。

    被抓，被踹，他通通不掙扎，被摁著跪在地上，也只是微弱地掙動兩下，這樣的掙扎毫無效果，抓著他的人反而像是火氣上來了，另一個人也踢了他一腳。

    “媽的，讓你跪就跪，動你媽呢！”

    兩人的頭頭抽著煙，故作瀟灑地抖了抖煙灰，嘴里吐出一股白霧。

    “受了這幾天罪，知道你得最誰了嗎？”他蹲下身，不屑又厭惡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終于抬起頭，眼神陰沉沉的，好像冰冷的爬行動物，嘴唇顫動兩下，還是沒有說話。

    “你他么這是什么眼神?！?/br>
    “磊子哥，他么的就是欠揍?！?/br>
    楊磊瞪著眼睛，不爽地扇了他一巴掌，隨即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在他小弟身上擦了擦手。

    嘴里念叨著：“媽的，差點忘了這就是個臟東西，指不定有什么病呢?！?/br>
    “媽的，死同性戀?！?/br>
    “就你怎么好意思喜歡人家祁念呢？！”

    聽見這個名字，抱著頭蜷縮著承受打罵的少年連躲閃都沒有了。

    “林思，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呢！”

    看他不再掙扎，大受打擊后認命的姿態，楊磊他們更有一種高高在上的興奮了。

    “你們哪個班的！”蘇行止和陳七小跑著，“居然敢在學校欺負同學！不怕處分嗎！”

    楊磊聽著聲音有點耳熟，一回頭，看又是蘇行止他們，心里頓時不爽了，但是想到對方老師的身份，也不敢太囂張。

    “走吧?！弊咧?，楊磊補了一腳，警告地上趴著的人。

    “林思，勸你離祁念遠一點，不然有你好看的?！?/br>
    蘇行止和陳七走過去，想要扶起他時，發現林思抽泣的聲音，細細的，像是被欺負慘了的小動物絕望的悲鳴。

    他躲開兩人的手，默默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了。

    兩人進了校外一家小吃店，天氣太熱，蘇行止沒什么胃口吃飯，點了一碗牛rou拉面，陳七點了份宮保雞丁蓋飯。

    此時店里已經沒什么人了，陳七咀嚼的動作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眼睛飄忽不定，看著蘇行止發呆。

    蘇行止垂著腦袋嗦面，他一向喜歡面食，加上這湯味道鮮美，潑上店家自制的油辣椒，味道也算是不錯。

    “你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沾東西了？”蘇行止抹了把臉，問他。

    “在想剛才的事情?！标惼吣眠^瓶裝可樂吸了一口，喉結上下滾動兩下，直讓旁邊的小姑娘看紅了臉。

    蘇行止感嘆一聲，“沒想到才來一中居然就讓我碰上校園霸凌?！?/br>
    “為什么喜歡同性也能成為被霸凌的理由呢？”

    陳七放下勺子，飯還有一半沒吃，但他已經沒有胃口了，蹙著眉頭，含著可樂吸管喝可樂。

    蘇行止：“……”

    “哥也……歧視同性戀嗎？”

    扯著嘴角，蘇行止勉強笑了笑。

    “當然不是，只是大部分人接受不了而已?！碧K行止雖然十分厭惡被男人糾纏，心里卻并不會歧視同性戀，“每個人都有喜歡的自由，喜歡同性或者異性，不過就是個人的選擇不同而已?！?/br>
    “但是——”蘇行止想到當初的事情，反感地皺緊了眉頭，“被不喜歡的人纏著不放就很讓人反感了?！?/br>
    蘇行止放下筷子，淺笑道：“當然，這也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br>
    陳七點了點頭，心里松了一口氣。

    “那——哥會討厭那個纏著你的女孩子嗎？”

    他突然輕聲問。

    蘇行止：“……”哦豁，沒想到你這么八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