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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文化,”夏渝州撇嘴,“那你怎么知道我倆需要這張酒單?” 他自認除了虎牙,跟人類外貌沒什么區別,這小哥怎么一眼就認出他們是血族的。 調酒師無辜地眨眨眼,把調好的醉仙酒遞過來:“因為您跟我們家少爺一起來的呀?!?/br> 夏渝州看看調酒師袖口的銀色詩琴袖口,單手捂住臉,接過酒杯噸噸噸喝了半杯下去。這給人類喝的醉仙酒非常淡,基本上跟蜂蜜檸檬水差不多,甜甜的一點都不刺激。 “噗……”司君忍不住笑出聲,等夏渝州瞪過來,趕緊喝一口蘋果汁遮住嘴巴。 “笑什么笑,”夏渝州戳他,“那要不是熟識的人來,怎么分辨???” 這里平時就是個高級民宿,都是人類來玩耍,偶爾有血族來也大多都是司家人。只是最近要開圓月舞會,其他家族的人也來玩,這就不好判斷了吧。 司君抬抬下巴:“自己看?!?/br> 夏渝州轉頭看過去,觥籌交錯的男男女女中,著實混跡著不少血族。神奇的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血族誰是人類。以前上學的時候只接觸過的血族僅限于自己家里人,沒什么概念,最近看多了西方種,才發現血族跟人類區別其實還是挺大的。 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但他就是能看出來。就好比看多了小型豹子,再回來看家貓,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此時此刻的酒吧里,少說有十名血族。有獨自在角落喝悶酒的,有言笑晏晏跟人類交談的,還有拿著一只簡易豎琴往臺上走的。。司家人是吃素的,不過領地內報備過就可以吃葷,這些人類是顧客有時候也是食物。 “今夜月色正濃,請允許我為大家唱一首詩歌?!蹦悄弥Q琴的年輕人,戴了司家家徽,不過夏渝州沒見過。 家徽上的詩琴,其實就是古豎琴。臺上人拿的琴,很接近詩琴的模樣,輕輕撥弄,低啞悠遠的聲音像是從亙古的荒原上傳出來的,充滿了蒼涼的浪漫。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聆聽這幾乎失傳的唱詩。詞是洋文的,好在夏渝州外語成績不錯,能聽個大概意思: 我自遙遠的國度而來 長路漫漫白雪皚皚 卷天的黃沙險些將我掩埋 但當我歷盡艱險見到了你啊 那一切的苦難都不值一提,哈哈,不值一提 你是天上遙不可及的星辰 你是海上低吟淺唱的魔魅 哦不,這些詩篇都配不上你 我日夜彈奏指尖淌血 也捉不住那怕一片袍角 你啊,你啊 你是銀色詩琴弦上的月光 …… 古老的音調,恍惚將人帶到了千百年前的絲路上,黃沙,雪山,戈壁灘。倔強的吟游詩人歷經艱險,來到了富饒的東方,見到了那只會出現在夢中的美人。 這樣的歌謠,與閃著七彩光的舞臺格格不入,偏偏令人們心馳神往,聽得入迷。 夏渝州琢磨半晌:“這最后一句有點耳熟,是不是刻在雕像下面的那句?!?/br> 【你是銀色詩琴弦上的月光】 這句話太特別了,夏渝州記憶猶新。 司君點頭:“這是我們家世代傳唱的詩,每個司家人都會?!?/br> “哦?!毕挠逯蓊D時收起了滿心贊嘆,合著是“校歌”啊。臺上這位格調滿滿宛如古典藝術大師的年輕人,在他眼中瞬間淪為穿著校服上臺唱校歌的小朋友,失去了興趣。 一曲完畢,眾人起身鼓掌,那位年輕人微笑著下臺,頓時有漂亮的姑娘上前搭訕。 樂隊重新開始演奏,氣氛恢復熱絡。那年輕人拒絕了姑娘請他喝一杯的提議,徑直往這邊走來:“哦,恕我眼拙,沒有看到我們家的青年才俊回來了?!?/br> 禮貌優雅的姿態,難以掩蓋言語中的不友善。 夏渝州挑眉,轉頭問司君:“這是你家小輩嗎?怎么這么不禮貌?!?/br> 那青年頓時漲紅了臉,僵在原地。 不等司君說話,一名穿著綠色T恤的男人湊過來,還沒開口就哈哈大笑:“哈哈哈,司君,你對象怎么這么厲害啊哈哈哈哈哈……” 夏渝州轉頭看過去,覺得眼睛被晃到了。血族不曬太陽,大多都很白,而這人尤其白,不僅白還白得發亮,自帶高光。聽聲音、看模樣約莫三十歲的人了,皮膚卻好得宛如嬰兒,吹彈可破。 司君見到來人,脫下手套跟他打招呼:“白二叔?!?/br> “哎,別叫叔,把我都叫老了,”白二叔笑瞇瞇地說,“你都是領主了,地位不一樣,可以叫我的名?!?/br> “白殊?!彼揪龔纳迫缌鞯馗目?。 “哎?!卑资庑呛堑貞?。 夏渝州:“……這聽著也沒區別呀?!?/br> 司君轉頭給他介紹,這位是青羊氏白家家主的胞弟,名叫白殊,比司君年長五歲,但高了一輩。雖然年輕但頗有能力,掌管著白家的家族企業。 而那個被他氣得快暈過去的年輕人,則是司君三舅家的小兒子,司君管他叫七表哥。 “表哥啊,看不出來?!毕挠逯萆舷麓蛄?,那人生了張娃娃臉,瞧著著實年輕。 七表哥捂住胸口,喘了口粗氣:“白二叔你們聊,我失陪了?!闭f罷,轉身就走。 “哈哈哈哈,”白殊又笑起來,“司家人最怕別人說他不禮貌,他又最討厭別人說他長得小,你這樣一句話踩倆雷,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