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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司君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從波光瀲滟一點一點變得暗淡,想安慰他兩句,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彼揪龁≈曇?,低頭撿起地上破碎的馬克杯。 夏渝州緩緩搖了搖頭,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不是,我只是有點不習慣?!?/br> “你……”司君站起身。 腳步凌亂地走到門口,拿起掛在衣架上的無涯劍,夏渝州:“那什么,我先走了?!?/br> “夏渝州!”司君撐著沙發翻身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怎么了?” “???”夏渝州輕咳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聲帶放松,“家里還有個孩子等著,我不能陪你一整晚?!?/br> “你在發抖?!彼揪焓帜笞∷掳?,想正過來看看,卻被“啪”地一巴掌揮開。 “我說了我不習慣!”夏渝州咬著牙提高了嗓門,慢慢掙開被司君攥著的手,后退兩步。沉默半晌,沒敢再看司君的表情,轉身離開。 下樓,穿過庭院,一直走到馬路邊,緩緩坐到馬路牙子上。路燈照著司君那輛停在車位上的銀色跑車,泛著冰冷無機質的光澤。街道上車水馬龍,嘈雜的聲音將墜入深淵的靈魂拉回了人間。生理反應漸次消失,夏渝州沮喪地撓頭。 剛才司君是想跟他和好吧?氣氛那么好,都親上了,又被自己搞砸,這次也不知道會氣多久。 夏渝州掏出手機,點開跟司君的對話界面,打出一行字又逐字刪掉。重新編寫,來來回回還是那一句,咬牙點發送。 【我神經病,別跟我一般見識?!?/br> 發出去就后悔了,這橫豎瞧著也不像人話,只得又補充了一句。 【我不是排斥跟你接吻,剛才那個吻挺甜的?!?/br> 啊,到底在說什么呀!怎么越說越流氓!夏渝州站起來蹦三蹦,破罐子破摔地直接發了條語音過去:“不是你唐突,我自己也想跟你親一下來著,你摔疼了沒有?我給你車上畫個符驅狗,你別擦掉啊?!?/br>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不帶停頓的,夏渝州呲牙半晌,無力地嘆了口氣。自己這語言表達能力退化得不是一星半點,想當年還能拿辯論賽前三的。 放棄掙扎,咬破手指,在司君的跑車引擎蓋上,畫一個貓貓嘴。末了覺得不夠完美,又加了一顆小尖牙。 剛完成大作,手機上收到了司君的回復: 【嗯?!?/br> 嗯?夏渝州把自己發那條語音聽了一遍,不知道這個“嗯”回答的是什么。是“知道你也想親我了”,還是“摔疼了”,又或是“你畫吧”。 第二天早上,夏渝州睜開眼就看手機,也沒見到“嗯”字之外的第二條消息,就知道司君肯定還在生氣。 “嘿,給你臉了。我還沒跟你算當年的帳呢,這就擺起譜來了!”夏渝州捏著手機,罵罵咧咧地下樓拿早餐。 血盟每日鮮的小哥來得特別早,箱子里已經放了兩瓶新鮮的巴氏消毒血了。另外還附帶了兩根不透明的塑料吸管,非常貼心。 夏渝州在院子里的小桌前坐下來,把吸管一段套在血牙上,慢悠悠地喝起來。特殊工藝處理過的鴨血,沒有了腥臭味,只剩下純正的鮮香,著實比他自制的那種好喝許多。不用去菜場買菜,也不用苦哈哈地自己勾兌防凝固劑,坐在院子里就能直接喝道新鮮而干凈的血液,生活質量就這么提高了。 “爸爸,你看上去心情不錯?!眱鹤恿嘀緯哌^來,拿過自己的早餐喝。 “有嗎?”夏渝州挑眉,這才發現自己的嘴角是帶著笑的。 “你打算跟前夫爸和好了嗎?”少年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充滿了求知欲。 “又胡說,什么前夫爸!”伸手敲兒子腦袋,高深莫測地用牙吸一口血,“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江山美人或可得兼?!?/br> 陳默沒聽明白:“咱家就開個牙科診所,哪兒來的江山?” 夏渝州斜瞥他:“你什么時候開學?”先前何予說,孩子身體沒事了,開學就得跟新生一起上課。 陳默:“……不用這么互相傷害吧?!?/br> 正說著,門口傳來汽車??康穆曇??;仡^,瞧見一輛拉著好幾個箱子的小貨車,車上走下來一名中年男子:“請問這里是夏天牙科診所嗎?” 夏渝州站起身:“啊,送貨的嗎?” “謝叔叔!”陳默驚呼一聲,三兩步竄過來,“你怎么親自過來了?” “謝老板是吧,久仰久仰?!毕挠逯葸^氣跟他握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瞧著有五十歲左右,五官周正,器宇軒昂。正是幫夏渝州賣掉兩臺治療機并賣給他新款機器的那個人,今天過來,就是送新機器的。 謝先生交代完工人卸貨,便笑著跟夏渝州攀談:“我馬上要離開燕京,剛好今天送貨,就過來看一眼陳默?!?/br> 先前他是去附院談生意,偶然瞧見了孤零零坐在病房里的陳默,心生憐憫,就一直關注著這個不幸的天才少年。聽說陳默出院了,他第一反應是憤怒,那孩子明明已經病入膏肓,怎么能出院呢?直到陳默給他打電話問起器械的事,并說自己有了新的養父,他還是很不放心,非要親自來看看才行。 “啊,其實還沒治好,不過后續有醫大研究所的幫助,不需要捐助了?!毕挠逯菥芙^了謝先生繼續給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