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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男人背上負著一把長劍,臉上縱橫著一道猙獰的疤痕,從額頭到下巴,露出的笑容更是猙獰,“五年銷聲匿跡,你是廢了還是死了?” 寒云深看他臉上的疤就認出這人來了——當年叱咤風云的“醉閻羅”。 可嘆歲月不饒人,如今他已是不惑之年,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人了。 周不悔的目光如餓狼一般緊鎖著寒云深,恨不得撲上去把他開腸破肚、碎尸萬段,“你還認得我周不悔和這疤不?” “自是認得?!焙粕钚π?。 “認得就好。怕你死得冤枉!”話音未落,周不悔已經拔出背上的劍,飛速沖了上來! 那劍如彈起的毒蛇,直擊人面門,瞬息之間,寒光閃爍,已甩出數劍! 劍快,寒云深更快。他移步后退,側頭躲開那擇人而噬的劍鋒,游刃有余。 君向若向旁邊退了一步,給他們留出場地,目光卻緊鎖著寒云深,怕他稍有閃失。 寒云深抬手一彈那追來的劍鋒!在錚然一響里,那劍鋒瞬間偏了出去!他順勢卸下了劍的力道,一掌帶風要劈到周不悔的肩上。 在間不容發之際,周不悔猛地轉腕,劍鋒回倒,要砍在向他劈來的手掌上。 寒云深瞬間收手握拳擊向他的腰際。 周不悔輕功一展,向后掠去。他露出一個笑來,像口渴難耐的人逢了一場甘霖。他收起手頭的劍,“我也不用劍。來?!?/br> 兩人掠了出去。 拳腳相接,移形換步。 不動用任何法力,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 周不悔的“醉閻羅”絕非浪得虛名。他算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武功不走尋常路,身法極其詭異,最喜出其不意,下手也是狠戾無比,還經常干殺手護衛的營生,不講人情,視人命如草芥,活像地獄索命的閻羅王。性嗜酒,喝醉了更是殺人如麻。很多江湖名門都不喜歡他的作風,他卻不以為意,且以此為談資。 當年,他殺人正好被寒云深撞見了,兩人惡戰了一場,他終是不敵,臉上挨了一劍。 有恩仇才有江湖。 那一天,暴雨傾盆,周不悔頂著臉上鮮血如注的劍傷,像一條惡狗,要寒云深記住這一劍。 他養精蓄銳卻是失了寒云深的消息,后又聽聞他的死訊。 可你看,上天對他多好,讓人“死而復生”來供他復仇。 五年過去,他自詡武功精進不少,哪成想寒云深竟是已入化境,不用拔劍他已是落了下風。 周不悔架住一拳,笑聲從嘴里溢出來,這是棋逢對手的喜悅,情不自禁,“如今,晏清風被他撿來的丫頭給殺了,這江湖就只有你可以與我一戰了?!?/br> 寒云深聞言一怔,“你說什么!” 兩人對上一掌,拉開距離,立在屋脊上。 “哦?你是問晏清風一事還是問與我一戰之事?” “他撿來的不是個兒子嗎?” 周不悔大笑了起來,“你當我瞎到分不清楚男女了嗎?” 寒云深看著他。 “想知道這事???”周不悔笑得古怪,“說給你聽也無妨?!?/br> “當時我被聘作那戶人家的護衛,他們出價倒是不菲?!敝懿换诹⒃诤谝估?,像一道鬼影,“可我要是知道會對上晏清風,哪怕是黃金萬兩我也不接了?!?/br> 周不悔一身放不下的傲氣,卻不得不承認,“我擋不住他。晏瘋子一個人殺了他們一家百口,留下那家小女兒收養了回去?!?/br> 寒云深沉默了。原來晏雪雨才是被收養的那個!“你憑什么說是這女兒殺了他?” 周不悔笑了起來,“親兒子殺他老子做什么?”他的眼底閃著邪氣的光,“你也信了道上的傳言?” 屆時,毫無征兆地,白影閃了上來,落在兩人中間,一只漂亮的手在空中一捻,再收回時指尖夾著一枚發黑的銀針。 “聽聞江湖俠客最不齒這些鬼蜮伎倆?!本蛉羝诚蛑懿换?,眼底冷得結霜,“這位兄臺倒是用得爐火純青?!?/br> 周不悔竟趁著說話之際,扔了根毒針! 君向若一直盯著這邊,他怕寒云深分神沒看見,才插了這么一手。 被揭穿了,周不悔也不惱,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君向若,“這位兄臺身手不錯啊?!?/br> 竟在黑夜里看見了那細針一閃的微光,伸手輕輕一捻,不偏不倚捻住了飛速射去的銀針。 不等君向若接話,周不悔已經沖了上去! 在一聲輕嘆中,白影飛速閃到了他的身后,一腳踹在了他背上,氣力萬鈞!他只覺得肺腑都在震蕩,重重摔在了地上,噴出一口血來! 寒云深:“……”好了,他確定了,在人界他打不過君向若。 “還給你?!本蛉舭厌樰p輕插在周不悔的肩膀上。 周不悔:“……………………” 君向若拉著寒云深要走。 周不悔咬牙切齒,“敢問這位大俠名號,我要報仇也得有個尋處?!?/br> 君向若瞥了他一眼,“你爹?!?/br> 寒云深:噗。 他想起虹霞之境與君向若再次相逢時虛情假意地問了聲怎么稱呼,君向若回應的那一句“叫爹”來。 寒云深打趣君向若,“這么喜歡當人爹?我可生不出來?!?/br> 君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