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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翰墨看得抽氣,心說這人脫衣服時怎么可以那么淡定。 這道口子是陳延昭護他的時候挨的。哎...... 陳延昭一抖,江翰墨頓時停下了上藥的手,“怎么?疼嗎?” “不是,你手太冰了?!?/br> 江翰墨:“......”狗屁!大夏天的!他手一點都不冰! 江翰墨繼續上藥,指關節無意又掃過一處緊.致的肌膚。 魔尊又顫了一下,聲音一啞,“再碰,吃了你?!?/br> “......”江翰墨臉紅了。 陳延昭一邊穿衣服一邊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江翰墨微怔,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就是丹圣。從來沒有人不是沖著他“丹圣”的名號要護他的。 “江翰墨?!?/br> “我說是哪位神醫,丹圣啊?!标愌诱芽聪蛩?,“百聞不如一見?!?/br> * “有想去的地方嗎?”陳延昭問江翰墨。沒了馬車,兩人只能步行。 江翰墨熱得直用扇子扇風,他才金丹期,不耐冷也不耐熱,“我想往江南走,去弄晴洲的畫堂春?!?/br> “嗯?!蹦ё疬f給他一個藍色的珠子,“送你了?!?/br> 江翰墨疑惑地接過來,冰涼的感覺從手上蔓延開來,全身驀得涼快了下去。好東西!他把扇子放回了空間囊。 * 畫堂春是江南水鄉。 瓦房錯落,古巷幽幽,楊柳依依,拱橋如月,湖水碧波婉轉。 有船翁帶著斗笠撐船而過,長槳擊碎漣漪。 “船家,可以載一程嗎?”江翰墨問撐篙的老人家。 “上來吧!” 江翰墨美滋滋。陳延昭跟著他上去。 平鋪十里湖光。荷花灼灼,荷葉田田,在湖面鋪展開來。 紫莖兮文波,紅蓮兮芰荷。 綠房兮翠蓋,素實兮黃螺。(注2) 江翰墨靠在船舷上,墨發垂下,面若冠玉,嘴角噙著笑,好一位翩翩公子。 江翰墨看景,陳延昭就坐在對面看他。 那些小船上采荷的少女看著江翰墨,直沖著他巧笑嫣然。 老船家看在眼里,蒼老的聲音笑起來倒是有幾分豪放,吟道:“‘妖童媛女,蕩舟心許’(注2)?!彼麚P了揚下巴,對江翰墨示意桌子上的雀狀酒杯,“公子不傳傳羽杯向姑娘表示一二?” “老人家,莫打趣我了?!苯材皇菦_姑娘們笑了笑。 可是姑娘們卻突然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低頭繼續采荷。 江翰墨:???我笑起來很丑嗎? 他轉過頭去,卻只看見了陳延昭。 魔尊神色如常,“怎么了?” “沒什么......”奇怪...... 姑娘們:嚶嚶嚶他背后那人好可怕。 景色頗美,小船晃悠悠,江翰墨朗聲道:“既然泛柏舟這般容與,老人家能唱一首采蓮嗎?” “我一個老頭子唱什么采蓮,叫姑娘們唱給你聽吧!” 一個大膽的漂亮姑娘笑意盈盈,“公子把羽杯傳給我,我便唱給你聽?!彼砼缘墓媚镄ψ饕粓F,應和著她。 “行啊?!苯材炎郎夏侨笭畹木票闷饋?,剛要遞過去,卻被一只寬大的手攔了下來。 陳延昭拿過那羽杯,把里面的酒一口干了,末了,看了江翰墨一眼。 江翰墨被他看得心跳飛快,躲開目光,拿著空杯子給姑娘們看了一下,“抱歉了,姑娘?!?/br> 姑娘們發出失望的噓聲。卻仍是唱了起來,銀鈴般的聲音在荷花間搖曳。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水覆空翠色,花開冷紅顏?!保ㄗ?) 在歌聲中,船靠岸了。 陳延昭先下了船,伸手示意江翰墨下來。 “路人一何幸,相逢在此間?!?/br> 船在水波里晃得厲害,江翰墨一個沒站穩,“我艸!” 撲了陳延昭個滿懷。 “蒙君贈蓮藕,藕心千絲繁。 蒙君贈蓮實,其心苦如煎?!?/br> * 江翰墨還有點尷尬,沒看陳延昭,“來畫堂春還要辦點事,我答應了人,今晚要給他丹藥?!?/br> “嗯,我和你一起去?!?/br> 江翰墨猶豫了一下,“還是算了吧,那人身份隱秘,說要我一個人去,你在客棧等我?!?/br> 陳延昭眸色一沉,“嗯?!?/br> * 江南連夜晚都是這么溫柔,江翰墨按照地圖到約定的地點,越走越偏僻。 他把地圖正著看、倒著看、側著看,確認沒有走錯。 樹林里,蟲鳴陣陣,一塘湖水撒滿月光。 江翰墨在湖邊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蚊子圍著他直轉,“居然失約!哎!走了走了?!彼皇稚戎米右?。 “哥!” 江翰墨猛然回頭。江婉雅?! 那聲音竟是從水里發出來的! 只見水下一人痛苦地掙扎著,淡黃色的長裙,蓬松的頭發,還有那張和江翰墨五分相似的漂亮臉蛋。 “婉雅!”江翰墨想也不想直接跳進了水里。 這不大的湖下卻是幽深得很,江婉雅被什么東西拖著一路向下,她不住地掙扎,伸手要江翰墨拉她。 江翰墨追著她游下去,卻怎么都夠不著她。 他忽覺不對。江婉雅恨死淡黃色的長裙了,這不是江婉雅! 他再想撤回卻已來不及了,從湖底伸出無數藤條拴住了他的腳把他往下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