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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之徒!” 霍清允怒不可遏, “魔兵呢?” “我殺光了?!柄Q迎天的手撈起她的頭發。 那一日,鶴迎天雙目嗜血,扛著重劍立在城墻之上,滿城魔兵已被她以一人之力盡數消滅。 殘魂碎片呼嘯成刺目的紫色,在她的身側繚繞不絕。她面色蒼白,嘴唇和眼眶卻是猩紅如血,眼底比地獄深淵還要寒上萬倍。這鬼城成空,地獄無人,仿佛她才是惡鬼。 “我倒是小看鬼主了?!鳖櫰菪姓驹谒龑γ?,因為痛失滿城魔兵而面色陰沉。 “帝釋?!柄Q迎天單手掄起重劍,“我要你償命!” 話音未落,人已飛身掠去??! 這一戰。 刀光劍影,玓瓅四野。 這一戰。 兵戈轟鳴,天地俱裂。 這一戰。世人皆道,鬼影仙人為敗魂宗霍宗主之死屠戮滿城無辜。劍谷谷主高風亮節,為雪萬人之冤與她生死搏斗。 這一戰。 兩敗俱傷。 “別人說什么倒與我無關。我殺不了他,但足以讓他痛不欲生?!比彳浀那嘟z從鶴迎天的指縫間滑下。 “連你也殺不了他嗎......”霍清允神色黯然。 “是?!柄Q迎天語氣帶著理所當然。 帝釋吸收了妖丹,還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上古神,她確實難以一戰。 霍清允窩在鶴迎天的懷里,兩廂沉默。 窗外是紅楓萬里,時間莫名變得那么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霍清允從鶴迎天懷里掙出來,看向她,一雙眼睛里溫柔地泛起了難以言語的情愫,看了她一會兒。問道:“多少年了?” 鶴迎天被那目光一灼,竟是不自然地側目避開了,“五十四年?!?/br> “竟是這么久了?!被羟逶蚀鬼?,“這些年,你……過得怎么樣?!?/br>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閘門,心里那縈繞日夜的思念如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鶴迎天頓時鼻子一酸,眼眶都紅了,伸手把她抱得緊緊的,聲音有些發顫,“很不好?!?/br> 霍清允心里發澀,素手一下一下、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想要穩住經年顫動不已的堅強。 “迎天,謝謝你拉我回來?!敝牢疑岵坏媚?。 鶴迎天抱得更緊了。 “我當時在你閉關的陣法外說我出去一會兒?!被羟逶士嘈?,“讓你等久了?!?/br> “不久?!柄Q迎天勾了勾唇。這算什么。我曾等過你六百四十三年。 這份情感小心翼翼地曖昧了太久太久,釀得有些發苦了。 鶴迎天輕輕問道,“你說顧戚行不配,那……我配嗎?” 從窗外吹進來的暖風絲絲縷縷。 霍清允沉默了很久,久到鶴迎天以為她會說“不”,她卻突然笑了起來,聲音輕盈得像是銀鈴,就響在鶴迎天的心上,“迎天啊,原來像你這般聰明的人也有犯傻的時候。你說呢?” 尾音上挑,撓得鶴迎天心里癢癢,“砰砰砰”霎時開了滿心的花,松開手來,看著她。 霍清允一雙漂亮的眼睛里是盈盈的笑意,她傾身向前,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 鶴迎天不知今夕何夕。 **** 霍清允靠在鶴迎天懷里,“若兒現在如何?” 鶴迎天看著自己的指甲,心情很好,“跟個臭小子跑了?!?/br> “哈?”霍清允挑眉,“抓回來,打?!?/br> “我看是抓不回來了?!?/br> 霍清允沉默良久,垂下眼簾,“活著就好。我想見見他?!?/br> 第62章 涅槃柱齊聚五雷山 五雷山不是山而是一座巨大的祭壇, 高聳有七層浮圖塔高, 云梯蜿蜒而上。這是千年前修仙界祭祀天道平息怨氣所鑄。 此時,滿天的烏云滾滾聚集在祭壇的上空, 沉沉欲塌, 旋轉成柱,滔滔傾注而下!又被祭壇上的光球生生頂住,分流后淌向地面, 掀起滿天大霧, 整個祭壇周圍瞬間烏煙瘴氣。 天地昏暗欲睡, 壓抑得如同世界末日。 整個圓覺大陸的人都被驚動了, 紛紛向這里聚集。 “這......不是云霧!”有人大叫著,“是魔氣!” 這一聲像是驚醒了眾人, 原來這鋪天蓋地的黑色云煙不是什么烏云而是滔天的魔氣! “是何妖人在祭壇上!”有人沖著五雷山的方向大喝。 祭壇上籠罩著結界, 里面站著一個黑袍人,鬼魅一般立在這幅奇景里,他的腳下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蜿蜒繁復,細細一看, 竟是用血繪成, 這樣的用量, 怕是得抽干幾個人才畫得出來,陣法四角之上分別懸浮著一個血色的釘柱——涅槃柱! 眾人莫不驚駭!此人意欲何為?飛升?起死回生? 那個黑袍人發出了低低的笑聲,笑聲里卻分明壓抑著曠久的怒火,震顫成嗜血的瘋魔。 眾人屏息望著他。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將罩在頭上的帽兜緩緩拉了下來, 露出一張濃墨重彩帶著點陰鷙的俊臉,眉峰如刀。 “魔尊!”有人認出了他。 “什么!” “是你!” 眾人一陣sao動! 那個銷聲匿跡五十多年的魔尊又出現了!帶著如此聲勢浩大的陣仗。 “你又要做什么!”人群里有人質問他。 陳延昭沒有說話,氣急反笑。身后是驟然亮起的閃電,他的雙眼卻亮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