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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它好漂亮??!”溫行舟激動地指著那冰骨鹿。 冰骨鹿被他的聲音嚇跑了,往那條小路的深處去了。 溫行舟抬腳想追過去,卻被君向若拉住了,“歧途,別去,那里是‘迷途谷’,禁區之一?!?/br> 君向若指了指小路旁立著的寫著“迷途谷”的巨石。 溫行舟央求著,“去嘛去嘛,就去再看一下那鹿!” “不行?!本蛉魣詻Q道,“有些路一走就回不來了?!?/br> “好吧……”溫行舟失落地低著頭。 回到敗魂宗已是黃昏。吃完晚飯,兩人就各自忙去了。 君向若練完劍回來卻怎么也找不到溫行舟。便叫住了兩位青年,“兩位……師弟,你們看見溫師弟了嗎?” 兩個青年看向這個九歲的男孩,畢恭畢敬叫了一聲“大師兄?!?/br> 其中一個青年想了想,說道:“吃完飯,我好像看到他往后山去了,嘴里念著‘迷途谷’,我當時沒大在意……他不會去了那里吧!” 君向若心下一驚,“多謝師弟?!闭f完轉身大步走了。 待他走了,方才說話的青年嗤笑了一聲,“切,真把自己當大師兄了。成天板著個臉給誰看?!?/br> “不能修行敗魂宗的功法卻占著宗主大弟子的身份,我呸!” “就是!我去其他仙門應試,他們說我沒有根骨不收我。你看他,根骨那么好,還來敗魂宗,不能修習敗魂宗功法,還能被收入宗主門下,豈有此理?!绷硪粋€青年附和道。 “你說宗主不會想傳位給他吧?” “就他?不修習本門功法就想當宗主?我不服?!?/br> “不然就是溫行舟了?!?/br> “誒,你說他不會真去了迷途谷吧?” “不會吧……那里封印著一只星煌獅王,去了還得了……” “君向若快筑基了,救得了他嗎?” “我看懸……” “話說他修行進度也太快了吧,我三十歲才筑基?!?/br> “人比人,氣死人?!?/br> …… 君向若一路跑著去了迷途谷。 時值夜晚,森林里只有月光照得進來,一片幽幽暗暗, 君向若把師父說的兇險都拋在了腦后,一腳深一腳淺地走著,一邊叫著溫行舟。 屆時,一聲獅嘯在前方響起! 君向若跑過去,看見溫行舟渾身是血地蜷縮在石頭夾縫,一只巨大的獅子正向他撲去! 情急之下,君向若一把拉住了星煌獅王的尾巴,鼓足了勁向后拽。 正騰空的獅王被硬生生拽得摔在了地上,哀嚎一聲。 “師兄!” 星煌獅王裂著嘴,露出尖銳的獠牙,轉過身來看著君向若,喉嚨發出“呼嚕?!钡穆曧?,然后張開血盆大口,飛撲而來! 君向若拿出了劍,貓腰要去刺它的肚皮,卻只是劃了淺淺一道。 星煌獅王被他激怒了,發了狂似的來咬他,身上被獅王的爪子劃傷了幾處。 一旁因為保護溫行舟而受傷的冰骨鹿突然沖了過來,用那對如玉的鹿角撞向了星煌獅王,獅王被撞到在地,肚子上被鹿角戳出了血。 一鹿一獅在旁邊打斗著,君向若借機拿出了霍清允給他的法器“鎖命杵”,蓄著勢。 冰骨鹿終是不敵星煌獅王,被咬住了脖子,倒在地上。 君向若的法器也準備就緒了,一束強大的白光從手上的玉杵上射向了星煌獅王。 在強烈的白光中,獅王哀嚎著,被燒成了灰燼。 萬籟歸寂。 君向若喘著氣,去看了看那鹿,已經沒了呼吸。 他轉身跌跌撞撞地向溫行舟走過去,有些生氣了,“ 不是說了不要來嗎?那么多地方可去,偏要來這里,那么多路不走,偏要走這一條?!?/br> “我……我想過來看看……”溫行舟哭了。 君向若在他面前蹲下,“答應我,只要還有路,就別走歧途?!?/br> “我答應你?!睖匦兄蹌偛藕ε聵O了,撲到他懷里大哭了起來“我不敢了,我不會了……” 溫行舟這會兒才看到君向若背后躺在地上的冰骨鹿,白毛已被染成血紅。 溫行舟驚叫一聲跑過去,抱著冰骨鹿的尸體,剛止住的眼淚又大顆大顆地流下來,“為什么……為什么死了?!?/br> “怪我。都怪我。我太無能了。我太沒用了?!睖匦兄劭薜煤軅?。 君向若一時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溫行舟大哭著,哭了好久,終于停下來了,抽泣著,看著冰骨鹿出神。 突然開口道:“師兄,你說,美好的東西是不是都轉瞬即逝?” 一個六歲的孩子卻問出了這樣的話。 君向若垂眸看著溫行舟,那時,他說:“不一定?!?/br> 溫行舟摸了一把臉,抓了一把眼淚和鼻涕,沖著君向若笑了一下,鼻子吹出了一個鼻涕泡,“謝謝師兄能來找我?!?/br> 君向若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 溫行舟抽泣著,“師兄你真好?!?/br> 他低低地問了一句:“我能叫你哥哥嗎?” 君向若手一頓。 “嗯?!?/br> “哥哥?!睖匦兄坌θ轄N爛。 之后每一天,總有一個笑起來有虎牙的男孩叫著他“哥哥”。 可是他從黃泉林回來后,溫行舟就再也沒叫過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