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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暖暖的火光,他看見自己就映在這雙眼里。 喝了斗酒泛著紅暈的俊臉離他很近,他甚至能感覺到這人guntang的鼻息噴在他的臉上。懸膽似的鼻下薄唇泛著水光。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擦了擦君向若嘴邊的酒。 君向若揮開他的手,又去拿酒。 寒云深趕緊按住壇子,“不能再喝了?!?/br> 僵持了一會兒,君向若終于又摔進他懷里,睡了過去。 寒云深松了一口氣,將人再次放平。提著那壺酒品了一口。 好酒。 * 君向若足足醉了一個月,再次醒來,神清氣爽,魂魄的傷、經脈的傷都好得七七八八了,那人的靈酒真是不錯。 再看里面,又釀上了百壇靈酒,這次居然還加上了結界。 君向若:“……”這人是要在這里待多久啊。 此時,冬季已悄然而來,天上飄揚著鵝絨大雪,紛紛擾擾,哀樂幾何;悠悠揚揚,天地從容。 積雪把靈植都封印了,留給大地的是又一個千年的舊夢。不遠處,如宮殿般雄偉壯麗的敗魂宗負雪而立,竟有了點翩然出塵的意味——如果無視那里面的暗度陳倉。 那人戴著面具坐在洞口,望著漫天的雪。聽到動靜,回頭看去,“喲,酒仙醒了?” 君向若走過來,“我欠你一百壇靈酒,他日定當雙倍奉還?!?/br> 聽說送酒,寒云深來者不拒,“可以?!?/br> 君向若挑了個離他遠點的地方坐下,“敗魂宗最近發生了什么?” 寒云深一臉莫名其妙地看過去,“問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哦,我以為你又去管閑事了?!?/br> 寒云深:“……” 寒云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抖了抖衣袍,“我要出去一趟?!闭f著,他飛身躍下,身影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君向若仍然坐在那里,望著雪出神。 遠山在灰色的天幕里淡成一個剪影。 天地一白,仿佛只剩他一人。 久違的寂寞感莫名地將他裹得緊緊的。 * 當天夜里,寒云深戴著面具回到山洞,手里提著一只野雞、一只野兔。 把它們剝皮拔毛后,烤上了。 擦干凈手,又從空間囊里拿出鍋、鏟、桌子、臘rou、各種瓜果蔬菜。 君向若:“……”空間囊是這么用的? 寒云深挽起袖子開始了一番折騰。君向若都要睡著了,他才忙完,擺了一桌子的菜。 最后從空間囊里拿出了兩個燈籠掛上,取出了紅蠟燭點上。 一直冷眼旁觀的君向若忍不住皺著眉開口了:“做什么?你要和我拜堂嗎?” 寒云深:“………………” 寒云深把這口氣咽下去,在桌前坐下,“過來陪我過年?!?/br> “過年?”君向若一臉迷惑。 “你不知道什么是過年?” “一定要知道嗎?” “新年是人界的一種節日,慶祝新的一年?!焙粕钣指糁婢呙艘幌卤亲?,“我才從人界回來沒幾年,習慣還沒改掉?!?/br> “我不過?!本蛉魟e開了臉。 “救命之恩一筆勾銷?!?/br> “……”君向若看了他一眼,走過去坐下了。 修仙之人是最講究因果了結的,沒有了結的因果越少越好。 寒云深笑了,喝了一口酒。 “為什么我沒有酒?!本蛉艨聪蛩?。 “你拉倒吧,我現在都懷疑我的酒是被你倒光的,太能喝了?!?/br> 君向若:“……” 君向若夾了一筷子菜吃,意外的很好吃。 “這是什么?”君向若夾了一片臘rou問寒云深。 “臘rou?!焙粕钣悬c意外,“修仙界應該也有吧?” “沒吃過?!本蛉魢L了一口,“好咸?!?/br> “不可能,我腌的時候沒加多少鹽?!焙粕钜矅L了一片,真的很咸…… 說不讓君向若喝酒,結果兩人還是喝上了。 三十壇見底,寒云深已經醉了,君向若還是像沒事人一樣夾了一口菜。 “你說你怎么這么能喝???”寒云深說著,就趴在桌子上,沒多久,竟睡著了。 君向若側目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伸出手想取下他的面具,手碰到面具時又停下了,收回了手。 何必呢,緣起總有緣滅時,不如一開始就別起,免得又是一場失望。 就這樣,挺好。 君向若走了。 兩個人從未說過姓名,從未問過身世,就像一開始的相遇就是為了別離。 君向若沒有食言,他放了兩百壇靈酒在那個山洞里。 兩人卻終是沒有再見。 “你在凡界待過不短的時間?!?/br> “我看了你二十年,不跟你跟誰?” …… 一個個場景從記憶里浮現,一句句話在君向若腦海里響起。 “寒云深?!本蛉粼谏褡R里對身下的玄龍道。 “怎么了?別著急,快到了?!?/br> 周圍仍然是一片黑暗,巨大的海草從身畔拂過。 “當年敗魂宗后山的人是你?!本蛉艉芸隙?。 寒云深沉默了很久。 “是我?!?/br> 君向若“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什么。 寒云深大笑了起來,“酒仙,你給的兩百壇酒我還收著呢,哪天再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百壇不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