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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動山搖,靈力四射,溶洞里一片絢爛,鐘乳石落下砸斷石筍,碎石迸濺,一個千萬年才成形的溶洞已經被一場惡戰毀于一旦,暴殄天物! 兩人渾身是傷已是強弩之末。君向若靈力已然告罄,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墻壁上,寒云深也好不到哪去。 青龍幾處鱗片脫落,鮮血淋漓,還斷了一只龍角,它幾近暴走。 寒云深將自己脫臼的右臂接上,不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看來是我輕敵了?!?/br> 君向若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我覺得是你高看我們了?!?/br> “有區別嗎?”寒云深挑眉。 君向若想了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br> 寒云深笑了,“先活下來再說意會的事吧?!?/br> “抱歉了?!彼话牙鹁蛉舻氖?,不待后者做出反應,對著一道傷口咬過去,頓時鮮血直流。 君向若疼得眉頭一跳,“你發什么瘋!” 正欲沖他反手一拳,一塊鐘乳石砸下,寒云深比他更快,把他推了出去。他背撞在石壁上,悶哼一聲,方才站著的地方煙塵四起,哪里還有寒云深的影子? “喂,”君向若止住手腕上的血,皺起眉來,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寒云深?” 煙塵散盡,確實不見寒云深,一聲龍吟滔天! 一條威武的黑色巨龍從煙霧中伸出如鐵的五爪,玄色鱗片泛著肅殺冷光,鬢毛無風自動,頭角崢嶸,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青龍,猶如看著死物。 它的出現顯得方才耀武揚威的青龍有如地蟲。倘若說青龍是君臨天下之姿,那么玄龍則是睥睨天下,神臨蒼生之態。 溶洞之外天地異象,紅日高懸卻驚雷滾滾,長風浩蕩,群山失色。 君向若微怔。這玄龍與五十年前海底血霧朦朧間的身影重合了,只是當時的是一條幼龍,而如今的卻是一條威武百倍的成年巨龍。 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他咬著牙,順著石壁滑下坐在地上,模糊間看著兩龍交戰起來。他是真累了,在疼痛之際陷入了更深的黑暗里。 寒云深恢復人形捂著手臂走過來,在君向若面前蹲下,垂眸看了看他鮮血淋漓的手。 “抱歉?!?/br> * 君向若睜開眼,這是一個昏暗的洞xue,旁邊生著一堆暖暖的火。他猛然坐起身,忽地一陣眩暈,身體很沉重,體內竟半絲靈力都沒有,透支嚴重,看來得花上一段時間來恢復了。 他一把掀了蓋在自己身上的外衣,閉上眼睛盤腿打起坐來,至始至終沒看對面的人一眼。 寒云深走過來撿起地上的衣服撣了撣灰收進空間囊里,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又悻悻然坐了回去。 他知道君向若現在不想理他,因為他咬的時候太果斷了,很明顯早就知道君向若的血可以這么用,如此說來他的接近就怕是別有居心。 寒云深傷得也不輕,斷了一只手臂,傷了一根筋脈,短時也好不了。 洞里很靜,只有木條在火里燃燒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不是幻術?!表汈?,君向若睜開一雙俊目,目光卻是投向洞外,“‘瀛海之洲有人,生而有元神,真氣純烈,凡品難容,威力萬均,有崩山之勢?;鵀辇?,金鱗瀲滟,頭角崢嶸,騰然九霄,倏爾萬里,吐納煙云。眾人驚拜:‘仙也?!唬骸窍?,修神道者也?!髷递d,飛升為神?!鼻謇实穆曇艟従彵吵觥肚е迗D志》的問道篇。 “你修神道?!本蛉舻哪抗饴湓诹撕粕钌砩?,“上次是尋能承受你靈力的劍,這次來定是跟元神有關?!?/br> “是?!焙粕羁粗?。對了一半。 “修神的級段和修仙不一樣,你當時說你是‘分神巔峰’,你看了我一眼,看出了我的級段才故意說的同我一樣?!本蛉纛D了頓,“我猜你的修為也被封印了?!?/br> 因為無論是與黑衣人決斗還是和圣獸龍對決時,寒云深都有一種無意想發力,發不出來的違和感。 “是。我被封了元神,修為也因此受制,這次是要借龍脈解除元神的封印?!焙粕钜膊徊m他,“當年我被制約在海底,是你的血讓我元神的封印松動了幾分,我才掙脫制約得以出來,我后來試了別人的血,都不行,只有你的可以?!?/br> 寒云深垂眸,忍不住解釋道:“但是我接近你不是為了血,因為這不是解決方法。那天是迫不得已……” “為了讓我幫你解機關?奇門遁甲你一竅不通?誆誰。那在虹霞之境里你又是如何進去的?又是如何到覺羅幻境里的?”君向若嘴角噙起一絲冷笑,“不是為血那是為什么?” “我確實所知甚少,這個我沒有騙你,覺羅幻境是瞎撞進去的?!焙粕钤俅慰聪蛩?。 “懂機關的人比比皆是,為什么偏偏跟著我?” “我看了你二十年,不跟你跟誰?”寒云深脫口而出。 君向若一愣。 寒云深也愣了,摸了摸鼻梁道:“當年我去給你找藥,回來你就走了。我在凡界待了二十年,回到修仙界之后我才知道那塊玉是敗魂宗的宗主玉,才算是找到你了?!?/br> 回到修仙界后的二十年,他幾乎一直在敗魂宗后山晃悠,再后來十年,君向若不在敗魂宗了,他也就失了聯系,而今又遇上了。 所以他早就一清二楚,那天道出君向若的身份才不是因為什么單系冰靈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