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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海中,全部都是……在公爵府中,當自己問為什么會有刺鼻的香味時,那些婢女回答說是“印度香”(但是莫瑞爾確定那不是,只是當時覺得這個小錯誤不重要);想起在黑森林中,進入幻境時嗅到的奇妙香味……想起了在地堡里……第一次被綁架的時候……這些,相同的香味! 在他們的興致稍微淡了一些的時候,莫瑞爾坐在華圣卿身邊問:“你說的藍乳香是什么東西?” 華圣卿微笑:“那是印度邊境產的稀有香料,也是一種有毒物質,帶有迷幻的作用。稍微少點可以提神,太多會讓人分不清夢境與現實?!?/br> 原來他剛才是為了讓布蘭特遠離這種東西才來的。 莫瑞爾垂眸,試探性地問:“那么,這種東西會在宗教、神學上出現過么?” “這個很少聽過,不過,倒是聽說這種東西可以讓人的靈魂出竅,產生鬼附身等等一系列的效果呢。不過這些只是傳言而已?!?/br> 當天晚上,又是莫瑞爾送安琪兒回家,他特意問了很多關于安琪兒父親的事。 該死,安琪兒很早就告訴過他,她父親變了,變得很忙,平時都不怎么管她,跟她的關系也生疏了許多……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聞到那種獨特的,刺鼻的味道,竟然都不去懷疑那種東西的原料和用途是什么! 那天,他派人潛入羅曼蒂公爵府。 一個星期以后,他派去的人證實了他的猜想。 公爵平時沉默寡言,他床頭柜上的家人合影被他扣了下來,他現在是左撇子(之前是右撇子),他房間的十字架的下端少了一小截,他半夜總是會喬裝打扮了外出,與彼勒的公爵府聯系頻繁。 當然,這些都不是確切的證據。 莫瑞爾沒有在安琪兒面前掩飾,他告訴了她真相。果然如他所料,安琪兒雖然憤怒莫瑞爾竟然懷疑她的父親,但還是愿意去證實莫瑞爾的對錯。她按照莫瑞爾說的法子,在父親晚上的葡萄酒里,加了一丁點雄黃酒。莫瑞爾告訴他,如果父親的靈魂已經被調換,只剩下軀殼的話,他的眉心會發黑。如果沒有變化,就是正常的。 觀察到結果的安琪兒嚇壞了。 莫瑞爾安慰她:“靈魂被調換了并不代表他原本的靈魂就找不到了。放心,我會幫你把他的靈魂找回來?!?/br> 不過,即使確定羅曼蒂公爵就是七鬼之一的宿主,暫時也不能做什么。因為,貿然將鬼身引出來斬殺的話,現在的成功率是極小的,而且,非常容易打草驚蛇。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其他幾個鬼的宿主…… 因為他知道,當初自己之所以那么輕易地就被他們擒拿,是因為他們七鬼是一個團結的力量,這種力量極其強大,可以瞬間壓制自己的所有力量。然而,這種陣營就像是支撐房屋的柱子一樣,一旦坍塌幾根,整個建筑就會徹底毀滅。 那么,現在的第一步該怎么做? 七鬼應該認為自己已經死了。那天太沖動跑去公爵府上找彼勒,后來門口的那些侍衛都被消除了記憶,知道他的就只有彼勒一人,而莫瑞爾知道,他根本不把自己的出現當回事,這段時間沒有再被暗殺就說明了這一點。 既然他們都認為自己死了,那自己……一定要死得再徹底一點。 莫瑞爾讓人對外宣稱,自己已經離世。然后為自己舉行了一個較為隆重的葬禮,鬧得滿城皆知。然后,莫瑞爾的死人理發師將他的頭發染成了不起眼的咖啡色,他又為自己準備了一個人皮面具,平時的穿衣風格也轉為黑色、灰色、卡其色為主,打扮好了以后,他果然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只要不注意他的眼睛,根本無法把他和之前的樣子聯系在一起。 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個月了。 成功與否也就是這三個月的時間。 無論如何,無論要采取怎樣的方法,無論付出什么代價,莫瑞爾都必須去做。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彼勒救出來! 與此同時,賽華特公爵府中。 面具男人被紫雀推進彼勒的書房。 彼勒抬眼,示意他免禮。 他恭恭敬敬地問:“陛下,再過三個月就要參加競選了,您的稿子是要讓誰負責為您準備……” 他還沒有說完,彼勒就冷淡地打斷他:“我不需要稿子?!?/br> “……”面具男人沒有說什么,似乎這個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彼勒又看了一頁文件,接著才抬頭:“最后的盛宴……準備得如何了?”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我相信一定會非常令人難忘的?!?/br>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搞錯!竟然給我抽沒了。。。。出來出來! 68 68、chapter 63(捉蟲) ... 天還沒亮,莫瑞爾就醒了。 他身披考究的絲繡開土米羊毛睡袍,解決完簡便的早餐,就走在鋼琴旁,若有所思地抬起琴蓋,將右手放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水珠順著他剛洗過的深咖啡頭發滑過臉頰,他金色睫毛還殘留了細微的小水珠。很快,肖邦的《F小調第二鋼琴協奏曲》柔和部分的主旋律漸漸縈繞在整個房間里,但是這種音樂少了很多甜蜜的感覺,而增添了更多的傷感。 窗外的風吹拂著他的發絲,身邊不遠處的小圓桌上,日記本被風吹開了,一頁一頁連連翻開,發出輕微的“嘩嘩”聲,很快,就翻到了前幾日才記下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