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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走出這個死胡同,方才那家糖果店已然早就被廢棄,破敗的裝潢,不出所料,這條街上的店家百分之八十都是沒有主人的。 警長,不,應該說是另外一個稻草人。姑且用白帽子稱呼他,不知何時,就在他們眼皮子下面占據了這副身體,一路引導他們往磨坊鎮更加陰暗的區域前進。 防空警報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身后,并非是被關閉了,而是他們離開了聲源的緣故。 “警長是被利用的傀儡,你看,身體全被掏空了?!?/br> 秦愈吸了幾口氣,平衡了呼吸,走到地上被稻草塞滿身體的警長尸體身邊。葛鄞的刀還握在手心,短時間的用力,使得刀柄和手都被血粘連在一起。 他伸展著僵硬的手指,劃開了警長的衣服。 “我知道,可你——”葛鄞上前一步。 “那個東西,還在咱們身邊?!鼻赜陀蓄A感要被說,他轉移話題得很快,簡直不給葛鄞發問的機會。 他一下笑出聲,多少帶著無奈:“咱們運氣不是一般好,連著碰上兩個?!?/br> 葛鄞忍下不滿,側身看過去。 路燈在兩人之間照出第三道影子,同樣是稻草人,白帽子和藍帽子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手上沒有綁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嚯嚯嚯——”怪異的聲音出現,稻草人的影子輕輕顫動。 不愧是白帽子,連笑聲都與眾不同。 秦愈坐在地上,白帽子那一下讓他胃中隱隱有些不適,他對著那道影子說:“這里的防空警報,其實是給我們聽的對嗎?” 白帽子詭笑兩聲:“比那兩個聰明點?!?/br> “而且事實上,那個關于夜里不許出門的規定,真不真假不假,我們信不信都無所謂,你們想要的是一個效果?!?/br> 秦愈發現自己的腦子突然很好用,比起在上一個世界的阻塞,今晚他思考問題思考的非常順暢,“恐慌和從眾心理,會讓人們失去凝聚力和信任,敏感的心只需要一個刺激,就可以讓人變得脆弱,自然殺人就簡單了許多。既然你們都能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那我猜這個鎮子上沒有幾個活人了?!?/br> 這番話說的秦愈自己都不太敢信,然而事實正是如此,白帽子是一個比藍帽子還要狠還要冷漠的稻草人。 見白帽子不說話,秦愈偏著頭:“怎么,你們家族的傳統習俗嗎?一個收集胳膊一個收集腿兒,還喜歡串成串兒掛后邊?!?/br> 的確,白帽子的影子不僅僅是一個稻草人的輪廓,長長的桿子后面出現了幾雙白慘慘的光腳。沒有身體,只是腿,和之前的“手控”藍帽子整個相反。 那些腿的腳踝上都系著粗鐵鏈,細的胖的,稚嫩的年邁的,應有盡有。 “腿控”白帽子一動,這些腿便跟著走。 “先走了,我也沒想著真能殺死你?!卑酌弊訜o意與他們在做纏斗:“伊蓮恩馬上就來了。期待在她的家里見到你們?!?/br> 秦愈再一次問了那個問題:“你是神訣嗎?” 不曾想,提到神訣兩個字,白帽子一下暴怒起來,腿子們一雙雙“刷”地站直了。 “別在我面前提這個小混蛋,愚蠢不自知的外鄉人,”白帽子罵罵咧咧地走了,他的聲音在街道上都形成了回聲?!八膬r值就是給我找麻煩!” 葛鄞看了一眼秦愈。 “你很會找麻煩啊?!?/br> 秦愈只是笑,裝作什么都不清楚。 一聲女人驚呼。 “本!” 秦愈打了個響指,站起來。 “走吧?” 來了,免費住宿。 第61章 差別 “這是什么新型的仿真人偶嗎?不得不說還真像?!?/br> 警長的尸體還在旁邊地上躺著,伊蓮恩見狀先是驚呼,爾后看到那癟下去的體腔,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秦愈打量著這個女人。 伊蓮恩不像是個有錢的孀居貴婦,她的面容看上去很年輕,就穿了一件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露肩薄針織衫,一條破洞牛仔褲,站在車門旁邊叼著煙,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估計就是她那把車鑰匙。 “伊蓮恩女士?” 對方把煙從嘴里取下來,夾在手里向他們揮了揮。 這個世界里他們六個人的身份是阿爾的親戚,特意從大城市里來探望他的遺孀和女兒,順便在此處住一個月。 “一個月?”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秦愈和酒鬼不約而同道。 寬敞的車里坐了五個人,除了伊蓮恩、秦愈和葛鄞,還有之前跑掉的酒鬼以及主婦。 主婦坐在副駕駛位,看到秦愈和葛鄞二人上車,她眼神短暫地發亮,卻沒說話。 葛鄞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主婦手腕上裹的紗布。 看樣子他們走散之后,也或多或少碰上點麻煩,沒見到白人和癮君子,不知道怎么樣了。 “我聽警長說在森林里抓了幾個人,我就想估計是你們?!币辽彾骱莺菸艘豢跓?,將沒有熄滅的煙頭就這么從車窗扔了出去,“你們也真是會走,森林那么大,就不擔心碰上狼或者野豬什么的?” 秦愈往窗外看了幾眼,心道葛鄞至少還會熄煙頭。他說:“那片森林似乎不常有人去?” “還好,阿爾買了這塊地后,就沒有把他當作私人領域。鎮上的人如果想去撿撿蘑菇,打打獵什么的都可以。不過最近是少有人去了,自從湯姆在那里被發現?!彼f到這里就有些不滿,在沒有人的街道上重重摁了一下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