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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在潮濕的地面,秦愈心臟跳個不停,他頗為心虛地交叉著手指,放在胸前。 葛鄞坐起來,饒有興趣:“你這又是哪一出?” 十分僵硬的姿勢,秦愈兩根食指快速地交互,把他的緊張盡數暴露了出來。 遲鈍的味覺將甜味傳達到他的感受器,后知后覺道:“你給我嘴里塞的什么?” “糖?!备疔窗醋∷话驳氖?,冰冷的指尖,掌心卻是熱的。 “甜嗎?” 第56章 蹲局子了 糖塊在口中化渣,秦愈咽下那一口甜水,瞪著眼睛好一會才說:“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葛鄞站了起來,把藥瓶扔到他手上:“來不及?!?/br> 露水從樹梢落下來,砸在秦愈的臉上,他坐起身,細細看著藥瓶。里面的糖的顏色讓他嘴角一抽。 不是人類能做出來的東西。 “這糖有什么作用嗎?”秦愈不解道,葛鄞的動作強硬不容拒絕,他真以為著藥瓶里的糖是有什么特殊效用的。 誰知葛鄞輕輕搖頭,輕描淡寫:“拿你試試是不是毒?!?/br> “你還真心狠,怎么,你在軍調所也是這么狠決的?堂堂葛令,拿平民百姓試藥,”秦愈當然不會信這玩笑話:“” 葛鄞的手微微頓了下,僅僅是一瞬間的。 不知者無罪,他盡力不去在意,說:“沒有那回事,你若想聽,那就找個時間?!?/br> 二人似是形成了一種默契,葛鄞走前,秦愈斷后,深一腳淺一腳走出了這片森林。枝葉茂密分不清時間,直到他們看到了一個捕獸夾。 看樣子放捕獸夾的人很久沒來收過獵物了,蒼蠅找到了一個很合適孵卵的溫床,惡臭一股一股往鼻子里鉆。這兔子死了有些時日,蛆殼里的幼蟲已經化蠅飛走了,留下一堆白色的殼。 秦愈捂著鼻子繞過了死兔子,而葛鄞面色如常,眉頭都沒皺一下。 分辨方向,葛鄞是一把好手,秦愈也就不和他爭這個機會,跟著他走。 在森林里就有預感,這地方肯定又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偏遠山村,二人合抱的樹數不勝數,沒有標志性物體的環境下容易迷路,每走幾步,葛鄞都要停下來做個標記。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于摸到了森林的邊界。 剛翻過一棵攔在路中間的枯木,迎面一道手電筒光就照了過來,那人站在石頭上喊:“什么人!” “啊,你好!”走了半天總算見到個活人,秦愈笑著回應,他招了招手:“請問這里是哪里?” 看不清臉的人也沖他們招招手。 然后,他們就雙雙被戴上手銬進了局子。 “唉——” 這是他聽到的同一個牢房里的一個男人發出的第十二聲哀嘆。這人瘦的幾乎脫形,雙頰深深凹陷下去,眼皮耷拉著,雙目無神。 他這一聲,引來了監牢里其他人也跟著嘆氣起來,那夸張程度,常人不可比擬。 聽得秦愈也想加入這個隊伍,他見到警長的時候,怎么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他們一沒有偷獵,二沒有尋釁滋事,連這個警長還是他們第一個看到的人。 安了個什么罪? 在兇案現場附近逗留,有重大作案嫌疑。 莫須有的罪名,秦愈是感受到了這得多憋屈,不過他問了一圈這個牢室里的“嫌疑人”們,好像這個警署辦事能力不太行啊。 電棍和□□在前,他們只得忍辱負重,就當是一個角色扮演玩玩。倒是難為葛鄞,他怕是還沒被人這么拿槍指著腦袋過,要不是秦愈按著他,恐怕人都已經和警察干起來了。 既然玩游戲,就得遵守規則,得罪這里的警察,吃苦的只能是他們。哪怕他們只是NPC。 葛鄞一個人憋著火站在墻角,他的周圍自動被其他人讓出一個半圓。 秦愈留給他一點自己的空間,和其他人交流了一會。 既然匯聚一堂,肯定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秦愈粗略一看,這次只有一個女性玩家。 這些人年齡看上去都差不多,其中還有個白人,他粗重的口音給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烏托邦里默認沒有語言障礙,但是秦愈還是第一個記住了他。 這個臨時關押犯人的牢房還挺大,加上秦愈和葛鄞一共六個人,關押他們的警長不在這里,偌大的警署就只有兩個警員正面色嚴肅,站得筆直的看守著他們。 “你們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他們這里唯一的女性生者擔憂地問道,她還穿著圍裙,手里拿著一把鍋鏟,像是菜還沒炒出來就被拉進這個世界里?!拔液⒆玉R上放學回來了,他看我不在,肯定會擔心的?!?/br> “新人?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出去的概率小的可憐?!蹦樕硝⒓t一片的男人吐著酒氣,他半個身子都癱在地上?!胺泡p松點,就當是玩個隨時可能會死的游戲吧?!?/br> 主婦臉色一白,難以接受,白人挨著她坐下關心道:“夫人,你別擔心,我會幫助你的。嘿,兄弟,我覺得你不應該這么直白?!?/br> 酒鬼只是呵呵笑了兩聲。 秦愈清清嗓子,看了看這幾人,加入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他道:“我冒昧問一句,你們有多少人是新人?” 主婦擦了擦眼淚舉手,秦愈又看向其他人,除了主婦,白人也是新來的。另外兩個人給他的印象都不太靠譜,酒鬼吐字并不清晰,醉醺醺地歪在坐凳上邊,瘦竹竿一樣的男人蜷著腿一個人縮在角落,瞪著眼睛,不和他們說話,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