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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嚴重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那什么所洗腦了,人類就算窮途末路也不至于像這樣喪失人性。而且,會動的腿長在我身上,你看好自己的就行了?!鼻赜刂仵酒鹈?,把瞿杉扶起來,手伸出去感受了一下?!斑@里有風,短時間應該不會缺氧,你把刀拿好,我很快就回來?!?/br> 再沒有回應,直到秦愈離開葛鄞視線時,他才聽到后方低聲道了一句:“又是這句話?!?/br> 這一路很艱難,秦愈把瞿杉從洞口推出去的時,他身上已經有不少被擦刮出來的傷口,痛不是問題,就是很癢而他卻找不到發癢的地方。 醫生和男生都投來異樣的目光,秦愈兩三句解釋完,就準備回走。 臨走時想了想,他還是把瞿杉綁了起來。折回去的時候,他猶豫了三秒要不要就這么把葛鄞的腿生□□,接著一抹紫色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在風中搖曳的鳶尾已經綻放,巨樹像一只巨型章魚把宅邸包裹,火光沖出屋頂,唯獨這鳶尾生長的地方一片平和。 他花了點時間觀察,鳶尾纖細脆弱,但是卻能讓火焰避之不及,不敢靠近。 摘下一朵,秦愈走到巨樹洞口,他把花扔了進去。 如同倒上去硫酸一樣,鳶尾花接觸到的木質層迅速變黑,很快就化成粉末。 奇怪的東西被發現了! 于是秦愈毫不猶豫撈了一把在懷里,毅然鉆入了奇形怪狀的樹洞里。 葛鄞緩緩合眼,粘液在順著胸口爬上來,漸漸將他拉入巨樹內部。那粘液叫人脫力,軟硬不吃,葛鄞是真的沒法子了。 但他心里終究還是不畏懼的,圣痕的存在,給了他做事不計后果的資本。 他那枚圣痕的能力,是回到作出錯誤選擇的前一刻,更變前路,可以挽回無數的過失。 誘人的禁果掛在樹上,要不要去摘下來,這要看葛鄞如何取舍。 “真又暈過去了?” 一只溫涼的手覆蓋在額頭上,驚得葛鄞一下睜眼,昏暗的空間里,有幾只發光的昆蟲在漂浮著,最先入眼的是那絢爛的鳶尾花,然后再是秦愈的臉。 葛鄞張了張嘴,這個結果他想過,很不切實際,然而心里依舊期待著這個結果。 生還是死,總有個目的。 “你這個方法不錯,就是風險很大?!?/br> 他看著秦愈忙活,將那鳶尾花的汁液擠出來,粘液排斥著汁液的侵入,發出“嘶嘶”的聲音,葛鄞冰冷的左腿終于恢復了部分感覺。 “嚯?!?/br> “我自己來?!备疔刺鹗ゴ蟀肓獾氖?,想把花拿過來。秦愈沾了一手的汁液,那涼涼的液體逼退粘液,他嘆口氣,用手肘把葛鄞的手拐開。表情很微妙,他道:“我還不至于那么沒良心,能站起來嗎?” 粘液釋放出微毒,發麻的半邊身體恢復了部分感覺,葛鄞試著站起來。 然后他踉蹌一下,差點又摔下去。 “扶著我?!币娔侨瞬粸樗鶆?,他抓住秦愈的肩膀,咬牙。 秦愈心情莫名愉悅,他抓過葛鄞的手繞過自己的肩膀:“我還以為,你不會讓我幫忙?!?/br> 葛鄞哼一聲,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秦愈對這小孩子氣的動作沒有反感, 葛鄞慢慢挪動身體道:“你說得對,窮途末路也不應該喪失人性。是我錯了?!?/br> “我真的懷疑,那時候的人真這么教育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完全不是為了人類的利益,僅僅是高層的畸形控制而已。教育業不應該如此,思想控制是危害最大的?!鼻赜缡钦f道。 有了鳶尾花的緣故,他們一路走出去就容易了不少,巨樹抗拒著汁液的侵襲,自動讓出一片空間出來。 秦愈說到這件事,想起麗薩死前的種種神態:“麗薩對基督也沒有她認為的那么虔誠,她的話里意思,對理查德并沒有多少戀慕之心,反而句句圍繞瑪格麗特?!?/br> “差一個確切的證據,她做的這一切,摻雜了很多私心?!?/br> 秦愈點點頭,說:“等會去她房間看看,如果火還沒有燒過去的話。我基本可以斷定了,她的信仰不是耶穌,而是瑪格麗特?!?/br> 兩人不再說話,直到前面出現了幾點緩緩飛動的熒光。 “螢火蟲?”他看著一只小小的綠熒小蟲落在葛鄞鼻子上,遭到了葛鄞強烈的厭惡,他有些驚訝:“你怕蟲子?” “沒見過的東西,怎么知道危害?!?/br> 出口的亮光越來越近,秦愈笑出聲:“沒有什么危害的,螢火蟲而已,它們生長的條件苛刻,溫度光亮適宜的濕地才有它們的蹤跡??墒请S著環境破壞,螢火蟲越來越少了?!?/br> 葛鄞放松了肌rou,他看著這溫柔的小蟲,因緊張而蜷起的手指舒展開:“數據丟失了許多,文院沒有記錄?!?/br> 這也許就是葛鄞從未見過它的原因,伽馬射線暴摧毀地球通信系統,導致數據庫大量丟失,十幾年過去,人類文明直接倒退了幾百年。 災難之神從來不會憐憫任何一個生命。 沉重的話題被掐斷,洞口就在眼前。 瞿杉已經醒了,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地上,看到兩人一前一后出來,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們沒事吧?”男生緊張兮兮地問:“神訣現在都還沒出現,是不是我們任務失敗了?” 秦愈放開已經能夠站穩的葛鄞,他擦了擦汗說:“還差最后一個地方,我們去驗證一個問題?!?/br>